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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才高诸师立平康,智多众姝寄内坊[1/2页]

梨歌行 喂猪小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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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舞阳三人与众姐妹演罢舞乐之后便同姐妹们用起晚膳来,正安然享用着饭后茶点来,却见一队盛装丽人衣袂飘飘莲步款款悠然行来,为首的一名紫衣妇人率先行至众人面前,未及开口已让舞阳等人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你们便是日前息红叶千方百计纳入麾下楚翠微破格取入的三个乐舞姬?”
      璎珞一见队伍中姬子夜聂青枫葛采莲武撷梅程宣美等人竟全数在列,便知来者在内教坊身份超然,不待舞阳行歌开口便一手拉住一人抢先含笑行礼回应道:“回夫人的话,我们姐妹三人承蒙众位教习夫人厚爱暂时寄入内教坊,却只是不入名册的编外生徒,且先跟着师傅学些基本功,日后长进了若果有造化再参加明春考核,通过后方得以进入内教坊正式名录,与众姐妹一同忝列乐府门墙。”
      那夫人冷冽眼神定定审视璎珞半晌,又挨次扫过舞阳与行歌,末了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果然是根骨天成的美人儿,怪得一向眼高于顶万人难入眼目的息红叶竟跟乌眼鸡似的为你们大闹大争,务必要将你们收入门下”
      话未说完已闻一声清冽笑问伴着泠泠乐声响起:“这又是哪家贵人看上了我们荷风苑的傻孩子们了?说起来这些年怎么净是出这些好事傻孩子们没进我们荷风苑的时候,个个都跟没人要的破草根子似的,从没见哪个贵人当块宝,怎的一进了我荷风苑的门,一干贵人们就似乎见到了发着光的金元宝似的,纷纷地抢上门来要挖走栽进自家院墙里。莫不是咱们这荷风苑原是块会养灵的风水宝地罢?凭是什么草根荷叶,进了咱们院门儿,就沾了仙气成了仙根,有了助人飞黄腾达鸡犬升天的造化不成?”却是息夫人亦在一干弟子簇拥下走来。
      一语已完,人也走进众人跟前,眼一抬望见严妆盛饰的教习夫人,这才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态微微欠身致意:“我说是谁肯贵足踏贱地,来我荷风苑与我一众笨徒弟们闲话呢,原来是容夫人已自宫中归来了,容姐姐月前方因身体不适蒙皇甫夫人请入禁中恩赐御药将养身体,这便已恢复如初归来内坊授业了?果然天恩浩荡庇佑万民,如姐姐这般深受帝妃福泽者,更是举动皆蒙皇恩庇护,行动处便有天威恩庇,实非我等治下之民所能比拟者。”
      容夫人带笑冷眼瞧着她不急不慢一席话讲完,心知这又是在提醒她以自己的身份行动便要记着避嫌,以免失当之处牵连自己在宫中的靠山落人话柄,当下微微一笑不去反驳,先前未完的话竟也悉数吞回,暗暗在心内感慨,以她们容氏背靠皇甫德仪的身份背景,内教坊一众教习生徒无不对自己客气备至,更有那一干趋炎附势者变着方儿讨好谄媚自己,风头之盛全不下于首席乐正楚翠微,偏偏这个息红叶不但不因自己背景忌惮自己,反而时时以她容氏一家的裙带关系威慑于她,仗着洞悉她唯恐行差踏错牵连皇甫夫人处处要避嫌,从不对她有丝毫趋附,甚或还要时不时以尖刻言语讥刺自己几句,偏偏事实还真如她所言,众人皆以为她容氏仗着皇甫氏这个大靠山是何等显赫,却不知惟因如此她才更如履薄冰,唯恐一朝行差踏错便要葬送了自家前程,甚或还要牵连皇甫干娘祸及皇甫德仪,为此每每息红叶与自己针锋相对,众人皆以为她要威严申斥冷面相对辣手反击,偏她却一再和颜悦色以对含笑回应,心下恼怒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此际亦是如此,她明知周遭徒弟殷切眼神望向自己,俱是期待她拿出一贯的款来与息夫人针锋相对,她却唯有熟视无睹,微微一笑向息夫人致意道:“这可怪得了谁?还不都怨息妹妹你会调理人?凭是什么平平无奇的材料,到了妹妹手上一调教,就成了别具一格的人才了。妹妹既然这般慧眼,少不得咱们这些没有这么毒辣眼睛的老废物们,可就只好跟着息妹妹来学着点儿了!”
      情知此话绝非单纯奉承自己,然每每听人赞自己眼光老辣独到,依然叫息夫人受用无比,故此也不逞口舌之利了,且换上飒爽笑容与容夫人谈笑起来:“别人说这话挖苦我也就罢了,容姐姐你这个桃李满园的内坊大手也来挖苦妹妹我,可就真真儿过分了!”
      容夫人身后姬子夜华容雪等人见两人就这么半真半假地互相讽刺挖苦谈笑风生起来,情知两人是不可能认真交锋了,因此也就依样画葫芦与舞阳等人亦熟稔谈笑起来,顺便就闲聊一些各自籍贯乡里家人朋友的家常,且探探个中底里,是否真如武撷梅程宣美她们所言那般别有隐情?
      舞阳行歌尚未全然知悉她们随口闲话里暗藏的机锋,璎珞却是早对这些言谈套路滚瓜烂熟的人精儿,当下发挥自己超绝口才,三寸不烂之舌言笑晏晏应对一众人等盘问,全然不给众人探问舞阳行歌的机会,直令在场众人无不暗叹好个伶牙俐齿的古灵精怪丫头,看来往后必定是要在内教坊占据一席之地了。
      两下里真真假假地谈笑风生,竟一直讲到了日薄西山方各归本院。暮鸦声声慢啼中内教坊方在暮色中安静下来。
      海青等人在茶余饭后于皇甫熙引领下来到漱石斋时,已是黄昏时分,借着朦胧暮霭,仍可依稀看见前厅后院处处奇巧设计颇见匠心,尤其是后园中花木种类繁多,亭台楼阁亦各具特色,虽则空间有限,却处处透出无限别致意趣。
      皇甫熙将众人引至一处清雅院落,与数名颇有年纪的老掌柜老家人嘱咐道众人便是自己机缘访得大才乐师务须好生招待诸师罢,便向海青等人告辞道:“既是已与家下人等嘱咐过,他们必定十分小心伺候着。那么诸师自今日起便在蔽处安歇,明日自有管事掌柜前来向诸师介绍坊中诸般事宜,弟平日不在此处歇宿,家中尚有家人等候归家,弟便就此别过,不日必定再来与诸兄畅饮畅谈详述坊中事宜。”
      海青等人忙道谢不迭,一面送出院长揖作别,看看皇甫熙已经去的影子也不见了,方才回转。几位老家人已经恭谨利落上前来引领众人用晚膳并洗漱盥沐,众人连日劳顿又不得好睡,至此方才舒舒服服得享一宿安眠。
      次日一早,便有看起来老成利落的老管家过来安排了早膳,待众人用完,便引领他们依次走过整个漱石斋前厅后院并一应寝食盥沐之处,末了还特意引众人至几处演乐亭台厅堂指示他日演乐之地让海青等人提前熟悉一番。海青七人看此处雅致不凡,已知素日宾主必定都是贵人雅士,不由暗暗在心内益发感佩起皇甫熙与王维来,待见到经行处数位气质温婉可人的乐伶俳优后,更加验证了心中感慨,不由便向管家连连称扬起皇甫熙来:“皇甫公子果然是品质卓然的贵人雅士,此番我等能得他青眼入斋演乐,实乃非凡缘法!”
      老管家一向恭谨谦卑,听闻人夸奖自家少主人却也显出十分自豪之态:“我家少主人打小就有君子之风,从不曾仗着自己的尊贵身份倚势凌人的!别家但凡在朝廷里有个为官作宰的父兄都不知要兴头的怎么样了!我们少主人打小让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宠到大的,更有皇甫娘娘长姐如母视如掌心明珠,却是生成的善心仁德,只见礼贤下士爱重朋辈,从不曾妄自尊大仗势凌人的!”
      一说到皇甫熙两下里都是满心爱敬,虽则宾主客仆原本无甚热络言谈必要,但两下里都说到会心处,竟也你一句我一句讲的不亦乐乎。直谈过了小半时辰,管家方才恍然大悟状拍腿道:“瞧我糊涂的!说的高兴了竟差点忘了正经事儿!待会儿几位姑娘与乐师就要开始排练了!估摸着今日少主人也要过来亲与诸位指点安排,我们且先去杳然居罢!这几日诸师总要先与诸位姑娘舞乐配合演练一番磨合磨合的,趁今日姑娘们尚有闲暇先认识认识倒好,不然稍后她们迎来送往应接不暇时再安排演练就未必有空了!”
      海青等人早期待与院中乐伶俳优舞乐演练磨合了,闻此言忙欣然应承,一面跟随管家前往,一面各个在心里暗暗遐想起来:如此雅居,又是皇甫熙亲自照管的所在,不知这些皇甫公子精心挑选培养的乐伶俳优,该是何等俊才?
      行至一处花木葱茏鹤舞莺啼的轩馆深院,众人便闻得阵阵嘈嘈切切悠扬婉转的动听乐声,待穿花拂柳步至一方莲塘水榭,便见数名窈窕娇媚的美貌乐舞姬正各抱乐器各挥舞绸正忙于演练。见老管家已然开口向众姝介绍,海青等人忙欠身致意。
      乐伶舞姬们乍见走来一群英俊少年早已停下手中动作细观起来,听老管家介绍完这些人便是即将在往后的日子里为自己配合伴奏演乐的乐师们,眼底俱现出笑意。含笑听海青等人各自通名罢,便也挨个向众人报上各自芳名。
      “我叫楚凤仪,擅琴歌。”
      “我叫叶飞鸾,专司胡旋舞。”
      “奴名齐烟绡,唯擅吴歌。”
      “我是冼红络,刚进漱石斋没多久,现在只跟着姐姐们学些基本功,还不晓得自己究竟要选择哪门才艺呢!”
      两下里略略识得姓名,海青便提议不若先观众姬歌舞,大家且先了解一番众乐舞姬各自歌舞风格,好匹配相应乐器。众人纷纷应是,于是众姬便依旧摆弄起各自舞绸,依序排演起来。老管家亦吩咐丫鬟小厮为海青等人摆上茶几圆凳奉上糕点果品,叫众人好自在欣赏起来。
      海青等人一边静观一边在心内暗暗喝彩,果见众姬如自己所言各有擅长,且观舞乐后方知诸伎先时实在太谦,本身实力实在远在自称水平之上。见大家都是这般美貌多才的乐伶舞姬,众人也便各个打量精神留心暗暗揣摩起来究竟该用何等配乐去称这些才艺非凡的美丽姑娘们,会心处一个个心无旁骛,竟连皇甫熙悄然走来都不曾察觉。
      还是老管家一声问好将众人惊醒,纷纷起身向皇甫熙见礼。皇甫熙见众人竟这般出神,不由调侃起来:“可是咱们漱石斋众佳人着实天姿国色妙舞仙姿,竟将诸师魂魄都勾了去?”
      众人虽则只识得皇甫熙两日,却已然同他十分熟稔起来,当下也不害羞腼腆,且一笑回应道:“果然是天姿国色妙舞仙姿,与皇甫公子一般的神仙人品,实在叫我等凡夫俗子大开眼界万般仰慕,不想我等屡遭轻蔑,陡然间却得蒙上天眷顾入此仙境,真是不知该怎样赞叹好了!”
      皇甫熙见他们俱已不再拘谨,知众人已视彼此如相识已久的良朋佳友,于是欣然一笑,且与众人讲论起坊中诸伎歌舞来。海青等人便将适才推敲琢磨出的与诸伎歌舞相匹配的乐曲风格一一讲来,兴起处还要信手弹拨吹奏手边乐器演练实操,诸伎闻得乐曲精妙,于是也纷纷和乐舞蹈起来,不到盏茶功夫,竟已配合默契演练出数阙匹配相应的舞乐来,直令皇甫熙欣然叫好。当下众人便在皇甫熙安排指导下分别选定各自舞乐,排定演练曲目,即日起便着意用功排练起来。不出三日,已默契天成配合无双,海青等人随诸伎一同登台演乐时观者云集却竟无一人察觉新来乐师竟不过才与诸伎排演数日而已。皇甫熙见漱石斋舞乐盛名益发远扬亦加倍欣悦,时时处处于人前人后称扬自家乐师舞姬,王维等众友人亦时时携诗友画伴前来捧场,观之亦无不称扬赞叹。不上半月,漱石斋诸师之名便传扬平康。海青等人万料不到初入长安求入教坊的百般挫磨之后竟是这般顺风顺水幸运无双,个个在心内无尽感戴,为还报皇甫熙王维等贵人知遇之恩,便加倍用心钻研曲乐,一时间各个都有佳作频出,盛名益发更胜。
      光阴迅捷,转眼舞阳几人已在内教坊习乐将及半月,乐府氛围里头学习起来果较之独自摸索闭门造车要容易得多,才半月功夫,三人均觉所学远超过往自己一年所习得舞乐知识,不由越发如饥似渴苦学勤练起来。
      这一日三人正与云牧尘满香影等人讨论乐理舞技,却陡然被一道尖利喝问打断:“你们哪三个是半月前新近寄入息夫人名下的乐舞妓?”
      舞阳等人诧异看过去时,只见聂夫人同一名典事领着一位女官模样的令史已至眼前,正冷冷盯视着她们。
      舞阳等人行礼应是后,那女官更是瞪圆了一双吊梢眼审视蟊贼般久久盯着她们:“据说因来时仓促不及备得户籍文书,至今尚未登记造册?”
      舞阳镇定将先前与楚夫人分说之原由头头是道再叙一遍,尤将行歌与自己乃堂表姐妹籍贯相同届时一并趁回乡时顺便办理重点提及,省得她们再来盘问行歌。
      “既是尚未正式登记在册,则一应衣食住行用度统统不归官中开支,你们几个姑且算是息夫人私徒,直到正式入籍之日,方可列入官中开支”
      典事一语未完,只听不远处一道洒脱声线传来:“不劳聂夫人与何典事费心,我这几位小徒,连日来衣食住行一应用度皆费的是我荷风院自家钱粮,未曾动用官中一分一厘,我荷风苑自家的花费,就不劳您二位费心了。”
      众人抬首看去,只见息夫人在云牧尘等人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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