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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和现实每每让人难以分辨。
      剧烈的疼痛,致使珍莉陷入阵阵的迷离。这种迷离,与死亡临近的感觉相仿,不过,珍莉并不能确定,至少,她没有死过,也没有经历过弥留,她只是想起了曾经听说的传闻。
      随着时针与指针不断相交相离,她逐渐恢复知觉。虽能感觉自己的脑袋,身躯以及四肢都还健在,但她的身体机能却恢复缓慢,大有老态龙钟的将死感。更甚的是,她明明意识清醒,对光源有感知,可双眼就是无法睁开。这大概就是她认为自己将死的原因。
      突然,那种不明的疼痛再次袭来。这一次,她感受到的不仅是传遍全身的针刺僵麻,而且,她左腹部的痛症再次加剧,那苦楚绝对可与满清十大酷刑的痛苦相媲美,犹如被锈钝的电钻往复钻探,若非要脑补场面的话会,大概是这样的:钻头由浅至深钻入体内,每隔几秒后,钻头又由深往浅抽出,血肉四溅,内脏具碎。
      可怜的是,珍莉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了巨痛的冲击,痛苦俨然潮涨潮退的节奏,其脆弱的神经一再受挫,然而,她非旦没有晕菜,相反地,疼痛越尖锐,她的意识则越清晰,简直生不如死。当然,疼痛也是很有用处的,至少,这让她肯定了自己还活着这一事实。
      ‘我以为,我以为自己成长了,我以为自己有勇气面对一切了是我自视过高了。其实,我,我还是一个弱者想着,珍莉触景生情,又哭了起来。面对接连的遭遇,她实在没有信心能够继续走下去。她真的想到了一死了之。
      ‘啲,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本能地,珍莉缓缓伸手去摸副驾驶位上的手机,不过,她的动作幅度受到身体疼痛的制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触到了手机的屏幕。此时,她已彻底累垮,气息急喘,以僵硬的姿势边哭边调整。同时,她也终是经历了一番那些长期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的人们,那种无助和绝望的苦衷。她懂得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心境。
      ‘呼就算死,我也总得把最后一条短信看完。珍莉尽全力,拼命把眼睛‘牵出一条细缝,然后,用僵硬的手指‘拉开手机屏幕。
      这时,屏幕上出现的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上面写着:‘我已经到达舞汉,您呢?现在这里有点小麻烦,待我处理妥当了就来找您!请您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文柯
      说实话,这条短信的内容并不具备什么文采,更没有任何感动的措词,只是,它的到来燃起了希望之光,翻起了鼓励的波澜。
      ‘好吧,看来我还不能死,起码,起码也要再坚持坚持。不管希望是不是被狗吃了,我只要一天不死,那就证明命运之神还没有唾弃我。来来来,振作起来!想罢,珍莉恢复了平静。碍于身体仍处于僵硬的状态,她索性身心放松,停在原地,接受阳光的洗礼。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阳光不再刺眼,车内略感清凉之际,她缓缓睁眼,这时,她能勉强展露13的瞳孔,不过,她却发现此时太阳已从东面挪到了西面。于是,她尝试屈伸和扭动四肢关节,幸好,四肢除了有点发麻外,情况不算太差。
      又过了半响,待那莫名的巨痛完全消散后,珍莉将前倾十来公分的座椅调回了正常的角度,并缓缓坐直身。事实上,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双眼为毛不能睁大,所以,急着想照照车内的后视镜。镜子内,她看到了自己久违的脸蛋,惨不忍睹的程度直追鬼片的主角—鬼魅:
      整张脸几乎都是花的,左额头破损,有点血渗出;右额头红肿,带明显紫淤;双眼跟咸蛋超人无异,肿得宛如镶了两只大鸡蛋;鼻梁中部有轻微红肿,触碰时却没有塌陷变型;两边嘴角均有破损,估计是为了抵制撞击与疼痛的不适,被上下牙狠咬的;不幸中的大幸,两边的脸颊保存完好,只是比较惨白。
      除此以外,脖子和颈下的右锁骨不太乐观:脖子像抽筋一样,达到劳损最高表现;锁骨被安全带强烈勒扯,一道深深的红印烙在右侧上半身,而且伴随阵发性的散架乏力,看样子有点像锁骨骨折。
      检查完自己的身体,珍莉随即开始检查车况:
      车内,除了尾部顶端内饰被腐蚀成焦黑状外,其余各项设施均保存良好,重点是,安全气囊竟在猛烈撞击后没有反应,也不清楚是真坏了,还是这次的碰撞不严重;车外,情况不太乐观,车子损得不轻,尤其是前盖板,直到现在还冒散乱的白烟。‘看样子,这台现代熬不了多久,要是路上有合适的车辆就赶紧换了,省得开着开着抛锚。想到此,她使劲用脚踹了两下后排的座椅门,希望可以通过外力将变型外凸的地方‘踢回去。
      一晃又是小半天,太阳已不知不觉藏起了半块脸。
      珍莉随意地坐在一旁的引桥墩石上,呆滞地抽了根烟。她不是不知道肺癌的可怕,也不是不记得自己现在赶时间,但是,她得为疑似骨折的锁骨打点‘镇痛针,否则这车真是没法儿开了。
      直到抽完整盒沙龙香烟,她才起身洗梳,顺带吃了些干粮,然后,她又马不停蹄地出发,以弥补之前落下的时间。
      现代并没有失灵,它还是能够行驶,只是不再适合长途跋涉罢了。
      光暗参半的天空上,月牙渐露浑浊的身影,星星若隐若现伴之左右。
      透过车窗,珍莉无法看清高速行驶下的沿途风景,只当是过了一把看快进电影的瘾。她是一个感性的人,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过去26年的人生,不免百感交集,只好反复念叨:“太平盛世,好人活得累;兵慌马乱,好人死得早。唉,做个人真的不容易。”
      或许是想得太深,她不知不觉就开了1小时的车。一路上,无惊无险,甚至连车也没看到几辆。对于一个新手机司机来讲,路面干净些,开起来也没那么别扭。
      晚上七时准,高速路两边的路灯纷纷亮起,这为珍莉提供了相当大的便利。
      这时,珍莉看到前方的指示牌上,写着‘韶观230公里的字样,心里开始盘算到达这个地方的大概需时:‘咝,如果按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前行,那到达韶观最快也要4个小时。唉哟喂,那不就是深夜入城嘛,有点恐怖也…
      怎么办?她决定全速前进,一气呵成,直接开到意章县。也就是说,她必须以不小于180米每小时的速度前行,少点胆量也不行。
      人算不如天算。行至东田特大桥路段,珍莉发现前方竟变得一片黑暗,遂打开近光灯照明。可车灯的照明范围有限,再说,其灯泡瓦数也不足,对于墨黑的前路,它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然而,在路况不明的前提下,车子瞬间就呼啸了百米的距离。直到前方几十米外的路况被显现时,珍莉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不得不作好断胳膊少腿的最坏打算。
      此时,前方路段赫然堆放着二十多台各式轿车。车子无序地排着三条队,错综复杂,左穿右插,偶有空余之处也被挤得狭窄不堪,所剩缝隙的面积也只够单车行走。对于现代如此宽硕的车身,这缝儿根本无法通行。
      刹车已无法制止‘硬着陆的结局,只能硬碰硬了。即便如此,珍莉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坚持踩死刹车键,她期盼能将冲击力降到最低。
      随即,伴随着尖锐的轮胎擦地声,可怜的现代撞入了杂乱的车群,直接与中间队伍的尾车来了个亲密拥抱,意料之中,在惯性的作用下,它没有瞬间停下,而是保持着前冲的运作,不断与周边的各式车辆发生‘肢体冲突,俨然一头躁狂的疯牛。
      隔着厚实的车体,珍莉不仅听到了沉闷的碰撞声,而且还感受到了震人脾胃的冲击波。
      霎时间,各式车辆的雷达炸了锅,好像怨妇开会般争相发飙。
      这一段的高速路是依山而建,当无数雷达同时尖声狂奏之际,那回响的旋律宛如一首宏伟的交响曲,久久回荡于崇山峻岭间。
      最终,经此一撞,现代光荣牺牲,永远长眠于此。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气囊终于生气了。它将膨胀的身体冲出重围,直接往驾驶者的脸上蹭,并且,高弹的尼龙材质还在对方的脸上施了一记重‘吻。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气囊弹开的同时,一阵干粉随冲力四散。它似乎一直都在担心自己粗糙的‘肤质会让驾驶者嫌弃。
      这让珍莉欲哭无泪,不仅整张脸隐隐麻痛,而且还抹了一嘴粉。赶巧,那粉末迅速地与她嘴上的血痂合二为一,弄得伤口又痒又粘。为此,珍莉老长时间都无法微张嘴巴,着实苦不堪言。
      事已至此,珍莉计划下车清理脸上的干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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