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桑笑笑,挑了挑眉,“皇室的事情哪能传到民间来,我可是擅长百草,什么药我没见过?再说,若是没有一点本事,我哪能承受的了这么多的磨难?”她说的故作轻松。
“那臣允诺公主,今日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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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渐渐小下去,像是越发的消沉,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味,远桑也不知道怎么能闻的这样清楚,只是她从小鼻子敏锐,很多香料掺杂在一起也能够分的很清楚,血腥的味道让她犯呕,只是手却越发的颤抖。
她将脖子上的青色鳞片状的玉片解下来,正是那天晚上她去找他,他拾起递到她手上的那一枚。她用指腹细细的摩擦,然后解开他胸前的衣衫,将那鳞片状的玉片放到他的胸前,贴住他的胸口,轻轻压下去,却见那胸片的皮肉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像是新伤,裂开的骨肉都清晰可见红的的碎痕,那鳞片竟然慢慢的渗透进去,闪出莹莹绿色光芒,像是极其艳丽的色彩还掺杂着绿色的泡泡,一点点的升起来又落下去,一柱香缓缓的散尽,在最后那截灰烬掉落的时候固靖的胸前的血肉竟然奇迹般的愈合,那道伤口渐渐化小,最终消失不见。
远桑嘴角清扬,眼皮却渐渐的沉重,慢慢的合上,却不想,只是费力的强睁,却最终抵不过铺天盖地的倦意,慢慢闭上眼去。
远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洛阴下了极其细致绵长的雨,那场雨下了三天三夜却没有停止只是下的更加的瓢泼,还刮起了很大的风,洛阴起了大火,本来不大的城池全都被大火所覆盖,怎么扑也扑不灭,她就站在旁边,她想要上前,可是身子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她就看着一个个的人葬身火海,她在原地哭的声音咽哑,最后到麻木,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由最初的挣扎到最后的抽搐与焦黑,最后挫骨扬灰。
她腾的一声做起来,身上穿着白色的缕衣,背上起了黏湿的汗,有些淡淡的凉。
慧蒽被她这么一吓手中的铝盆掉在地上,语气里也掩不住的兴奋,急步走到跟前,看着惊魂未定的远桑道,“姑娘醒了。”远桑没有在意,只是抬眼打量眼前的景象,却不是昏暗的帐子里,忆起昏睡之前还是风雨大作,雷声交杂,现在却是这样的景致,丝萝床塌,大红枕帐,阳光有条不紊的射进来,照在一整面的厚重地毯上,木棱窗外是一条条压在一起的枝茬,再向近处,梨木花柜,芝兰屏风,却也极致的沿窗摆了匣盂,单看布置,只能觉出主人的细心。
她原本想要猜测自己在什么位置,可是一无所获,只觉得景美到了极致,主人兴趣也雅到了极致。
“我这是在哪儿?”她望了一眼慧蒽,有气无力,摸了摸额头,只觉得胸口发闷。
“将军府。”
将军府?自己怎么会在这儿?她挣扎着要怕起来,可是也努力半晌没有气力。
慧蒽向前一步搀着她,“将军说姑娘应该多加休息,若是怠慢了姑娘,将军日后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
“将军?”远桑皱眉,“哪个将军?我怎么在这?洛阴呢?洛阴怎么样了?还有……我睡了多久?”她一口气问了很多,问完了捂住胸口又是止不住的咳嗽。
慧蒽见她如此,也慌乱起来,忙拿起帕子给她擦拭,“你先别急,将军一会儿回来,只不过姑娘这一昏睡确实时日有些长,已经过去三日了。”
三日。。。为什么从茫茫无边的战场到了这里?固靖呢?她已虚弱至极,只站了这么一会儿就没了力气。
慧蒽嘱咐她在床上躺下,又去请了大夫来瞧那胡子一把的老大夫只是皱着眉头摇头,说这不是一个姑娘的脉像,倒是多了很多岁月。慧蒽不信,打发走了一个又去请,一上午大夫来的络绎不绝,到最后还是远桑看着窗外缓缓开口,“我累了,想睡一觉。”慧蒽听得了她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带上了房门。
这一觉睡得极其昏沉,等醒来的时候已是暮色,窗户还是开着,吹进来的风确是暖的,一层层的叶子压抑着,叠叠的像是在厚重的围障里。远方夕阳渐红,沉压压的从天上落下来,像是直直的赘到人的心里去。
她已经清醒,气色也好得多,身子也渐渐的顺畅,可是柔软的锦枕却让她不想起身。她又忆起在洛阴的时候她的软枕是丝黄色的,透着润泽的光,她的帘帐全都是她喜欢的样式,是她偷偷跑出宫去到洛阴最好的绣坊花了大价钱请最好的绣娘绣的。
可是这里冰冰凉凉的,连巧儿也没有。本是没有睡意的,可是这样想着竟然又昏昏的睡了过去。等到再睁开眼已经是半夜。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本来白天那样好的天气,却在夜晚这样黯淡。窗户还是开着,她在洛阴也是这样,晚上从来不关上窗户,半夜洛阴的星星像是镶在天上的金刚钻,细细小小的布在天上,一眼望上去,像是被吸进去一样,还有洛阴的月亮,大大的,永远在夜晚高悬在天上,将人照的也浑身发亮。
她摸索着站起来,走到桌边,摸到火折子,点起来,一屋昼亮,却好像恍惚自己还在洛阴皇城,晚上摸索着爬起身来不点灯也轻而易举的摸索到想要的东西。
倏的想起什么,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离床边五步是桌子,桌上的火折子就摆在靠边的位子,一摸索就可以摸到,还有屏风,也是摆在那个位子,还有匣盂,好像是巧合,按照自己之前的生活习性摆好,却又有说不上来的心乱。
15.第十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