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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1/2页]

绿琦琴之洛书谣 童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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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靖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碧绿色的帐幔,轻微的风将帐幔吹的一角微扬,碧绿色的床单枕头还有桌子上的首饰盒,再向远处看是香炉,还有半开的窗户,三四月尽是开的正艳丽的花,从他的角度看上去红红绿绿的色泽占了大半。
      他撑着身子起来,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端着盆子的巧儿,见他要下床,巧儿赶紧将盆子放在了床边的矮凳上,走到旁边去搀扶他,“将军醒了?”
      固靖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他打醒来就猜想到这里是哪里了,一派女子的闺房模样,并且洛阴有严格是尊卑制度,这里的装饰品都是银器,只轻轻一响就知道是公主的房间,“公主呢?”
      “公主在大殿上。”巧儿犹豫了一会儿,咬咬唇说道,虽然这次公主闹的确实有些大,但是将军已经醒了过来,眼下将军是能让公主免于责罚的唯一人选,况且再合适不过。
      固靖穿饰好战袍到殿前的时候远桑跪在殿前。几刻钟以前皇上还出过殿门一次,只是淡淡的一眼,走到她的跟前,她只是说,“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是皇上第一次狠下心来责罚他,之前即使她犯了天大的过错也没受过这种责罚。固靖昏了一天两夜,她跪在殿前一天两夜,始终不肯低头,到底是她的骨子里有硬气,咬着牙也这样熬了过来。
      固靖走到她的身后,遮住了一大片的光彩,夕阳西下,西边天上漫天的云彩,红红橙橙的色泽铺开。
      她回过头去看他,她是跪的,他是站的,她抬头看他的时候天边的色泽照的她的眼睛发酸,第一次是这样,他让她在百官面前丢尽了颜面,这一次他穿着一身铠甲依旧高高俯视着她,像是俯瞰众生。
      他却不甚介意,“你又是何必呢!只要你跟皇上认个错,肯低下头皇上自然会原谅你,他也不是刁难你,一国的公主,应该有胸怀天下的决心,并不是这样强撑着,皇上定是知道你的性子,北边战事吃紧,洛阳是大国,洛阴不过是边陲小国,万一洛阳真的大军过境,到时候连叹悔也没有力气了。”
      远桑没说话。
      那天晚上风大,远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裙,她站在风中瑟瑟发抖,最终晕倒在地上。
      她睁开眼的时候皇上坐在她的边上,固靖也站在床边,固靖的气色好了很多,从军打仗的人受了伤似乎好的总是很快,大大小小的伤落在他的身上似乎几天就看不出曾经受过伤来。
      皇上知道她有话要说,将所有人都遣散了,远桑还是没有说,一室寂然,她始终没有说话,皇上叹了口气,“远桑,你知道现在的国情吗?”
      远桑不语,皇上站起来,将手附在身后,“洛阳是大国,富足安定,军队装备也是做好的,若是它攻打,我们胜一点把握也没有,可是冬边的罗定国,西边的天池,还有相邻的兆男国全都被攻陷,却独独少了洛阴,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他转过头来看远桑,远桑握着被子的水倏的一收,死死的抓住。
      皇上又说,“现在可用之人只剩下了固靖,他确实是大将之材,若是他真的死了,那洛阴就完了。”
      她道,“我确实是怨恨他让我丢人,可是皇兄不是应该最清楚我的为人?让人追杀他并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找人拖住他,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皇上眯了眯眼,“若不是你,那肯定还有人想杀固靖,所以我将罪行加在你身上,让他们放松警惕,况且还能保护你,若是真有一天出了什么事情,阿桑,你不要管任何人,保护好自己,你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整个洛阴,你在,便是洛阴在。”
      你在,便是洛阴在。
      又是这一句话,可是她能做的是什么呢?洛阴那么多人的命她怎么能保护的了呢?当时不知事,只以为皇兄说笑。
      那年冬天洛池大举进范,在南部疆土被占去了大半,洛池自古人多地多,是富庶之地,国力富足自然兵马强盛,可是洛池对南方的攻占时紧时缓,似是怀着某种目的而来。
      这些年洛池对于周围的任何国家都侵略,可是唯独对东边的边陲小国洛阴没有强行逼迫。
      远桑这日天见皇上每天都愁眉苦脸,似是心中的郁结越来越深,她也试着问过他,可是他说这是国事,小孩子不准过问。
      其实今年远桑已经十八了。
      虽然他是笑着跟她说的,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愁容,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式,每次最后都是一再的叮嘱她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若是真的有一天洛阴灭亡,那她就是最后的希望。
      她还是不懂,可是看到皇兄一脸严肃的样子也点点头。
      那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觉得事情的严重,头顶的天色日渐的低沉昏暗。
      固靖临危受命,带着三万精兵远赴战场。他离开之前的一个晚上远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是代表着洛阴去的,家国的恩怨全都寄托在他人身上。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从洛阴边境上救过的那个穿着褴衫青色衣服的少年郎。
      她点起屋内的灯火,一豆烛火摇曳,巧儿进来,见她正披着狐裘,虽然没有过问,但是了然,“步撵还是步行?”
      “走去吧,别惊着了旁人。”
      巧儿了意的点头,又取了灯笼来。
      转瞬即冬,只觉得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钻进衣服里,夹杂着刻骨的冷意,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在脸上身上刮下一道道的痕迹。
      巧儿在前,提着那盏灯笼,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灯影斑驳,映在身侧的巷道墙上两个亦步亦趋的身影。
      洛阴也不过是那么大,出了皇城,只是向东走三百多米就是将军府。
      夜里扣门确实不算合适,远桑双手合十,轻捏了个决穿了过去。
      将军府并不大,都传闻固靖将军廉洁清明并不克扣百姓的钱财,也拒绝接受贿赂,深受爱戴。
      可是他明天要出征了啊!
      前几年他迎战华都,穿着银色的战袍,束着玉冠,身下骑着白色的战马,剑眉英发,甚是好看,她就站在送行的队伍里面,有穿着麻衣的百姓上前给他送菜,塞着盘缠,他轻轻的笑着,亲切近人。
      他立了大功,加官进爵,扶摇直上,大大小小的战役他带兵攻占,身上负的伤越来越多。最严重的一次是军营,她忍受不了想见他一面的冲动,换了铠甲进入营地,他发了高烧,像是那一天在山洞里一样,嘴唇发干,脸色苍白,她坐在床沿,将毛巾放在水里,一条接一条的替他敷在额头上。
      他的手就这样一直紧紧的攥着她的,死死的最后还是天明,他微微恍惚,她试探他的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才将他的手掰开,转身离开。
      可是那么多次她都放心他离开,为什么这一次会隐隐不安。她将自己的血滴在时光球上,时光球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以为自己的血不管用了,或是自己的血少了,将手心抹过刀子,然后放在时光球上,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之后她听到有脚步声才逃开。皇兄向来不允许她到禁室来,可是每次固靖从军打仗之前她都会来禁室算上一卦,洛阴皇室的血印在时光球上就会显现出你想知道的一切。
      可是洛阴的将来无法呈现预算,固靖的这次战况也没有法子呈现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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