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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宁王世子和中郎将章啸云见了他,都大惊道,“中贵人①来了。”
      俱文珍只是稍一点头,下一秒便疾步上前查看地上那人。
      徐大夫把完脉,才放心脱手,让到一旁。
      大掌柜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应当是宫里的宦官。
      他得了徐大夫的示意,朝俱文珍拱手道,“幸而施救及时,这位郎君已无生命危险。”
      俱文珍冷笑,“郎君若有一个闪失,你这药堂子内所有人,尽数陪葬。”
      大掌柜冷汗涔涔,忙道不敢不敢。
      俱文珍手一挥,身后的大小内侍上来把地上的男子放在锦垫上,一万分小心的把他抬上了一辆足有裴令仪书房那么大体量的镶金嵌翠、华贵无比的马车②。
      他旋身出门,袍角不乱。宁王世子随其同往。
      待金吾卫走完后,延鹤堂内的普通百姓方心惊胆颤的散尽了。
      裴令仪也缓了半天,方拉了没回神的柴茂回去。
      回程路上裴令仪才发觉手上还握着宁王世子给的玉牌,脾气上来,恨不得砸个稀巴烂。
      柴茂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他这会才后知后觉道,“呀完了完了完了,我怎么和宁王世子杠上了。”
      口中一直叨叨,“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叫什么事儿啊!”翻来覆去的说了几十遍。
      没听见令仪的回应,只当她人傻了。柴茂以为裴令仪为直接亲吻了陌生男子若干次而伤心,还是那么脏那么脏的一个全身是血的男人,要是他还不得去跳河。
      遂安慰令仪道,“三娘,你放心,今天你给那男子渡气的事我决不会说出去的。你的清白天地可鉴。”
      裴令仪:?
      她有时真想撬开柴茂的脑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真是狗肚子盛不住二两油。
      “你已经说出来了。”裴令仪对他横眉道。
      柴茂啊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捂了嘴,噤声了。
      到裴府前,柴茂一一叮嘱了随行的家仆们,当方才发生之事从没有过,还给了封口费。
      具体效果怎么样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事已至此,只能尽量缩小此事对令仪的影响了。
      裴令仪回到眠风馆,就开始拼命洗嘴漱口。病从口入,她生怕沾上什么病。
      那人一看身份就不低,往日听教引宋嬷嬷说,王孙公子大多有病。尤其浪荡纨绔一点的,什么花柳啊,梅病啊,裴令仪痛苦的闭了闭眼,她真是善良到家了。
      于是洗涮唇舌愈发用力。
      茄官今日没跟令仪出门,见她差点把嘴唇洗秃噜皮了,急道,“娘子这是干什么?在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就是再脏的东西,也早被您洗干净了。奴婢求您快停下吧。一会该出血了。”
      令仪这才没洗了,让春妈妈找了块黄连含在了口中败毒。
      ①中贵人:对帝王宠信的宦官尊称。
      ②关于巨大马车:这一段描写并非夸张。古代车辇的最大面积达到了套房的程度。明朝万历年间的首辅张居正的车轿要32个轿夫扛抬,内分卧室及客室和更衣室(厕所),还有小童两名在内侍候。

黄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