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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月下,骤雨初歇。
      ?红往银座连枝灯里复添了灯油,隔着纱窗,天还未黑透,苍色渐浓。
      堂内纪老夫人端坐在榻上,手中缓缓捻着一串白玉菩提子,开口道,“曹家有消息了吗?”
      “未曾,想是方才一场急雨,辛夷恐耽搁在了路上。”女使增秩将点好的茶水奉上,温声答道。
      纪老夫人不语,接过青瓷盏吃了一口茶,略定了定神。
      忽闻外间廊下人声,?红忙上前打起帘笼。只见一个垂髫小娘子,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几步扎进纪老夫人怀里,“祖母,我把辛夷带过来啦。”
      纪老夫人笑着将她提起来揉了揉,“琼奴倒是来得快,我正要使人去接你呢。”纪翮亲昵挨着她,乖巧坐在一旁。
      随后进来的女使辛夷躬身行礼,“老夫人康安,婢子来迟了。”她的裙摆湿透了,发梢还挂着水珠,有些失礼。此时也顾不得那些。
      “无事,你起来说话。曹家究竟是什么情况。”纪老夫人急切道。
      “太夫人……太夫人不好了。”辛夷颤巍巍吐口。
      纪老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险些立不稳。纪翮忙拉住她,一旁的增秩急急将她搀稳。
      纪翮的小奶音暴躁起来,气呼呼道,“你好生回话,什么叫太夫人不好了,祖母动不得气,往日在家白疼你了。”
      辛夷早已跪下,流着泪哀声说,“自从上旬老夫人和娘子离开曹家后,那些人就恢复原样,连样子也不做了。您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把太夫人赶到下人房里,每日只让厨房端来残羹冷饭,根本无法下咽。婢子无法,拿钱去和厨房买,曹家家仆收了钱却不办事。我气不过找他们理论,却被厨房的几个嬷嬷强拉住磨折。”
      “曹家欺人太甚,那些奴仆定是听了他们家主指示为难于你。”纪翮气地跺脚,转过身抚了抚纪老夫人的胸口。
      辛夷继续说道,“婢子无能,只好托门房每日从外面买些菜蔬,偷偷下厨才勉强维持。”她掩面,“可是太夫人年迈,吃食跟不上,身体虚弱不说。就连太夫人之前送去的衣物床褥都被一一掠去。婢子实在无法,偷跑回来,求老夫人救太夫人。”
      纪老夫人心如刀绞,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亲弟弟妇这般苛待。若不是把女使辛夷送去曹家贴身照料,恐怕母亲会被他们折辱至死而无人知。
      再好的养气功夫也压不住纪老夫人的愤懑,她手一扬怒摔了茶盏,“混账!”
      女使们皆凝气屏声。增秩眼疾手快捡了碎瓷片退了下去。
      纪翮心疼祖母,拉着她的手安慰,“不气不气,祖母,我们去曹家把太婆婆接回来吧。”
      纪老夫人看着孙女水晶般清亮的双眼,一时喟叹,“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太婆婆就亲手给你做了虎头履和小袄。她很疼爱子女和孙辈,纵使祖母是出嫁女。”
      纪老夫人名曹羡,出自梁州大族曹家。曹家嫡支传到曹舅爷这一辈,家中子弟竟是招猫逗狗之徒,从上至下芯子都坏了。曹家逐渐败落,对太夫人的态度也越来越差。反观纪家,虽然也系名门,当年她嫁过来时家中与曹家相比算是清贫。但是郎君纪繁颖悟绝伦又上进好学,双十便进士及第,辗转半生,官至大夏朝右相,病逝后被追封少傅,赠惠国公。纪家一时荣显,仕宦益盛。
      纪翮三岁时祖父纪繁病逝,纪氏全家扶棺回乡守丧,大郎主纪俨与二郎主纪修皆辞官丁忧三年,年前孝期满方带着妻儿回郦都继续仕途。二房嫡长女纪翮年幼,因陪伴纪老夫人就留在了梁州,承欢膝下。而纪老夫人不愿回去一方面是因为故乡水土养人,环境清闲;一方面是牵挂娘家母亲,能不时照拂一二。
      可即使有对曹家三五不时的敲打,母亲的遭遇却打了自己狠狠一个耳光。心中有了决断,沉声吩咐,“辛夷起来罢,你不用回曹家了。?红带她下去梳洗。传前院周管家。”
      女使们应是,一时周管家便到了。他站在离老夫人和纪翮不远也不近的地方,行礼后垂首听吩咐,稳重而得体。
      纪老夫人对他很是和气,开门见山道,“叫你来是为了我娘家母亲的事,你速去将家中一半的仆妇召集在前院,一刻后出发去曹家接人。”
      “记得挑一些身体健壮的嬷嬷,打架好使。”纪翮插话。
      侍立在一旁的增秩:……
      周管家却反应很快,他赞道,“娘子说得很是。男仆不易进内宅,健壮的嬷嬷更得心应手。”
      纪老夫人捏了捏纪翮白玉般净洁的肉脸,看向周管家,“听娘子的,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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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