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礼成，太子册立，入住东宫。
郑泊正式搬入皇宫的那日，郑明尧特地让三思一起到了东宫探视这位新太子。
除了帝后两人，还跟了一个翰林院出来的学士。
“这是上官棱，当年可是状元出身，学问做的极好，给太子当太傅正合适。”郑明尧指着上官棱给三思介绍道。
三思看着堂下男子，虽在帝后面前，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颗青竹，约莫二十多岁，算得上青年才俊。
“陛下挑的自然是好的，臣妾只觉得上官大人风度翩翩，年岁也不大，想来和太子能够好好相处。”三思笑着说了句场面话，心里对上官棱这个人的评价却十分复杂。
上官棱前世也是如此被郑明尧指给了郑泊当太傅，他确实如郑明尧所言学问好品性端，唯一一点令人扼腕，就是愚忠。
郑泊先为太子，后顺势继任帝位，在上官棱眼里就是正统，因此无论郑泊后来的政策如何激进，为人如何放浪形骸，上官棱都一直忠贞无二。
只是会在郑泊放荡之事上表谏言，坚持教化劝告。
郑泊知道上官棱是个做官的好料子，自己这个皇帝当得要想轻松就少不得有能干的臣子，因此忍受了上官棱的直言不讳。
前世秦婉被辱后，也曾寻求帮助，彼时位极人臣的上官棱是秦婉第一个求助对象。
秦婉以为上官棱是先帝所指，自然不会容忍郑泊胡作非为。
然而得知了这件荒唐事的上官棱，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陛下乃正统，不可动摇，太后为国为民，自当常伴青灯，为天下祈福。”
上官棱给秦婉的路，不是公允，而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她出宫到国寺，了此残生。
“陛下娘娘谬赞，臣只望不负陛下所托，辅佐太子安天下。”上官棱此时还是个刚刚踏上青云路的太傅，不比之后的老成持重，眼底也有激动神色。
三思看着上官棱，忍不住回想起源自宿主的记忆，记忆中的上官棱面若冰霜，言辞冷酷，哪有今日的半点风貌。
“本宫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请上官大人赐教。”
上官棱没有抬头，只拱手行礼道：“下官不才，娘娘直言便是。”
“身为臣子，上官大人觉得什么是最重要的？”三思嘴角微微上扬，双眸微弯，看着像是一时兴起的问询。
上官棱几乎没有犹豫，朗声回道：“自然是忠心二字最为重要。”
三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追问道：“那再问大人，这忠心，是忠于天下还是忠于陛下呢？”
此言一出，大殿俱寂，连郑明尧都侧首看了一眼三思，似乎没明白原本乖巧可爱的侄女儿怎么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这题并不好答，若说忠于天下，自然是爱民如子，却又至皇帝于何位置，若说忠于陛下，又未免有些太过谄媚，失了文人风骨。
上官棱也想不出自己没有见过几面的皇后为何忽然向自己发难，今日自己才受封太傅，难道是圣上对自己的考验？
念此，上官棱直直地跪了下去，双手交叠于面前，高声答道：“忠无二则，身为臣子，自当忠于陛下，想陛下之所想。”
原本谄媚的话被上官棱言之凿凿地高呼出来，倒显得磊落了许多，不过也显出了他的选择——忠君而先于天下。
这回答与三思所想无异，便只是笑笑，看着郑明尧道：“臣妾问完了，陛下快让上官大人起来吧。”
郑明尧收起了好奇的目光，令上官棱起身，牵着三思的手，坐上步撵，朝着东宫而去。
看着远远跟在后面的上官棱，郑明尧好奇地凑近三思低声问道：“婉儿刚刚问上官的问题，自己作何想？”
“陛下这是考臣妾？”三思笑着望了一眼郑明尧，缓声回道：“陛下心怀天下，为天下人之父，忠于天下便是忠于陛下。”
“那若朕是个昏君，不顾百姓生死呢？”郑明尧看着不同往日的皇后，又问了一句。
三思抿唇一笑，推了推郑明尧的胳膊：“谁说陛下是昏君，臣妾第一个不依，便是陛下自己，也不能如此自轻。臣妾眼中，陛下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第二个问题，三思没有正面回答，郑明尧却懂得了三思的未尽之言，心中没有天下的君主，又算得上什么天子呢？
既然君主无道，臣子又何必愚忠，害了苍生。
郑明尧拍了拍三思
第46章 哀家智斗后宫文男主(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