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姬昌却不能从根本上展示他的圣人情怀,和他的仁义道德?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投奔他呢?附近随便找几家诸侯互相合力,也不是不能应付困难嘛!
何况实在不行,咱们就继续贡奉朝歌好了。虽然朝歌的吃相难看,但人家真是势力强大。
所以?从某个角度上说,蓬莱候的手段也算得逞了。
姬昌的圣人形象被他毁于一旦,单就这一点看,效果一点不比看到西岐混乱差。在这个时代里,姬昌的圣人情怀,远比西岐的兵戈锋利,更能吸引天下诸侯的眼睛。
所以这天下诸侯,渐渐不再看向西岐,而要重新回看朝歌?这大约也是王叔比干着急上火的原因吧?只要能把自己的形象无限拔高了,自然就能重得这天下诸侯的人心。
于是自己就成了王叔比干眼里的各种不合时宜,因为自己的名声实在太臭了!
屠杀国人、拘押圣人、不拒妇言、不尊祭祀、重用仆隶、不用贵戚、酗酒等等罪过,可当真不少啊!
甚至王受还特意要蜚廉偷出王叔比干的雄文,与妲己一起共揽博笑。
“牝鸡司晨,惟妇言是用。昏弃肆祀弗答。昏弃遗王父母弟不用,乃惟以仆隶为大夫卿士。是以奸宄于商邑,暴虐于百姓,四方多罪而逋逃,残暴也。”
王叔比干的治国水准,大约也就这样了。
真要让他总览国事,王受估摸这殷商的天下,撑不过三年。不说内患如何,外面的神人、西岐、蓬莱,随便哪一座大山压下来,殷商必亡也。
至于说王子郊才十三岁,王子洪十一岁,他们又能有什么恩德值得天下人尊崇?反而王子武庚虽然才七岁,却已隐隐露出自己少年时的几分神武来。
太宰费仲也对王叔比干的指责非常不满,因为比干指责王受的这些事,除了熏酒、暴虐外,其他的罪责,都是关于政务和用人上?
而这些事,却是他这个太宰的职责所在,怎么容你比干胡乱议论?莫非你比干还要篡权不成?说不得,费仲就要和比干打打嘴炮,一条条把这些指责清洗干净。
所谓的“牝鸡司之晨”之过,还不是因为王室人口滋生,诸神纷纷降世,以致民力不足,这才要女子参与农耕、贸易,增加朝歌贡奉?
谁又规定说女子不能立业?那么昔日的母辛妇好,又该怎样解释?何况风闻郁洲岛上,人家连女子都直接算为丁口,甚至可以自立门户呢。
至于祭祀不修,那也是因为不合算嘛。一个仆隶一年劳作所得,远过一户国人的纳赋,为什么非要砍了脑袋牺牲去?
所以今日的朝歌牺牲,多以猪羊替代。便是需要人祭时,也多选老弱病残的仆隶。甚至郁洲岛上,如今都是用面团整形了代替牺牲,也不见人家招惹什么天灾啊?
四方征战?那是因为吕尚“尊王攘夷”的国策之举!至于说天下诸侯归不归心的,很重要吗?直接灭了他们,划定郡县派出小臣管理,朝歌所得不是更多?
所谓不用亲族?那就更是荒唐了。如今王室子弟,以及朝歌的贵人们,终日淫乐无度。他们中还有多少人能穿上甲胄征战立功去?自然要有人做这些事情,有甚大不了的?
因为太宰费仲的主动掺和,王受还真没把王叔比干的“劝谏”放在心上。今儿要把费仲叫来,主要也是为了盘算结束西海神庙对朝歌的祸害问题。
费仲是少数知道一些神人背后逻辑的朝歌人物,不过一般情况下,他顶多也就是对神人敬而远之,减少贡奉罢了。
此前听说攸候喜打算在西海那里整事,夺回被西海神庙漂没的财货时,费仲除了害怕和惊讶,也没有坚决地跳出来阻拦。
因为不但攸候喜本人就是神人弟子,何况与他搭手还有吕尚和蓬莱候。那就无所谓的事情,只要不是他老费自己上去抡刀子,费仲也乐的能坐享其成。
但是现在的局面,却处处偷着诡异?不但西海神庙忽然神人众多,甚至奄国的国君都要把搜刮主意打到他们南征甲士身上?
难道他们奄国,就不怕不战而乱吗?费仲觉得奄国之君应该不至于这样贪婪无知,然而这事却又不似作伪。那么奄国非要主动挑破这件事,究竟所谓何来?
至于西海上多了许多神人?费仲觉得此事自己最好不要掺和。因为对他而言,一个神人和二十四个神人其实都是一样效果,反正他都无力去抗衡。
不过看到王受跃跃越试,费仲还是认为不可。如今末世时代,朝歌还能这样维持安详,真心不是因为比干的满口仁义道德,或者自己对朝政有多么地管理有方。
完全就是建立在王受对四方诸侯的威压之下呢!所以他就要极力劝谏:“吾王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为何要因为区区小利就要自蹈险地哉?!”
什么叫做“区区小利?!”王受几乎被费仲的话气乐了。
西海之神驻足奄国不过半年,咱们的大河之利就最少减了一半!整个奄国以及附近诸侯,也都停了朝歌贡奉。这还能叫小利吗?
何况西海是个什么位置?吾朝歌心腹所在也!怎能容?们神人随意驻足?若是自此成了规矩,吾殷商社稷危殆也。
这种道理,其实费仲比王受还明白。但是真要吾王去了西海有何闪失?咱们殷商可就不是危殆了,而是确定要马上消亡呢!
但是王受显然不想继续在这事上讨论下去,喊太宰过来,只是为了商议如何营造寡人还在朝歌的假象。此外朝政上也一定要抓紧,不能让王叔比干,或者后宫妇蔷生事。
至于说自己修不修功德,都不会让天下诸侯感恩!或者说惹不惹神人,也不会换来神人的善意。
这玉鼎神人不但移驻西海抢夺俺们贡奉,?的门下,也曾两度进入朝歌之地。姬鲜之死,更与?们脱不了莫大的干系!
王受还听说,太乙神人参与过对姬震的看管。那个龙门神人惧留孙,还一度被姬发留在?裙?考Х⑾胍?k干什么,自然不问可知也!
此前西征时候,石矶神人对蓬莱甸候身份的质疑,也明显想要逼迫蓬莱甸候退出征伐鬼方的用意。到了南征时,广成神人更加直接参与了与吾攸师的对战!
神人,这就是在赤果果拉偏架嘛!寡人的殷商,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
自然,这就是王受在为自己找理由。其实王受真正的想法,还是希望此生也能斩杀一两个神人!杀神啊!那可绝对是一件无限风光的开心事。
什么叫做神人不可为敌?昔年伯益还不是斩杀过许多神人?那些神人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要封他做了夸父之神!
甚至如今的蓬莱候,对战起神人也从未落到下风。王受在鹿台上接见过蓬莱候,知道他武力甚高,犹在师弟攸候喜之上,但他依然比不了寡人的天生神力。
王受能够敏锐感觉到,自从蓬莱候忽然跳到人间后,这世间就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所以?蓬莱候就是那个专门与诸神不对付的夸父之神!
因为夸父之神的横空出世,如今这世间的神人,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不可触摸!那还等什么?王受认为自己一点也不差了神人的威严,甚至犹有过之。
寡人不单要做人间的帝王,还要成为众神之王。就像昔日的禹王那样,使天下归一!
王受这一年多的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蓬莱之地就给他带来了无数惊喜,西征、南征之功,神人纷纷退避西岐。赢土之岛贡奉的青铜和美酒,更让他自觉高高在上。
很多时候,王受都会在酒后看到不一样的世界。数万里云烟,自己就能在瞬间往返。上千年岁月,都无法在身上落下痕迹。
那个世界里的神人对自己毕恭毕敬,蓬莱候、攸候喜一身金色甲胄地侍卫在自己两侧。吕尚高冠博带,在前方为自己的玉辇引路。
神女们也纷纷缠绕在足下,一点都不输了妲己的存在。至于费仲、商容、比干这些老不死的所谓重臣们,早已化作清风离去了。
嗯嗯,其实恶来很不错,应该带着他一起飞升?
于是恶来就化身一只巨大的海龟,蛰伏在玉辇之上,成了自己的垫脚石。左疆和蜚廉,也化身两只玄鸟,在玉辇周围环绕飞行。
看着王受渐渐迷离的双眼,专职奉酒的彩衣小臣。喔喔,就是那只渐渐通了人意的猢狲,赶紧捧来一只精美的青铜酒坛,再次毕恭毕敬地为王受满上。
“蜚廉,攸候甲士到了何处?”王受一口饮掉美酒,头脑瞬间回到现实中。
“禀报大王,攸候以北去?地,依靠莒地驻足,还在等蓬莱候的消息。”蜚廉匍匐地上瑟瑟发抖,心中却止不住地恐惧。
按照大王此前的算计,蓬莱候足以应付玉鼎神人,无支祁也不会怵了赢戬。加上姬震、吕尚、攸候喜等人领一千甲士,更能轻松秒杀玉鼎门下的六个弟子。
最后无非赶走神人,再把西海神庙添一把火,毁尸灭迹而已。但是蓬莱候却匆匆传出消息,谓西海之上,除了玉鼎神人门下,此外还有二八神人现了踪迹!
这是要去对战神人啊?打死蜚廉也不敢想象,自己的儿子恶来,就要随着大王去作死了?!但是他蜚廉,却还想继续坚强地活着。
自从没了胯下的玩意,蜚廉对王受的忠诚,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第64章 妇芒的情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