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将军尸身,已是停放多日,您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陈将军死的惨,身中刀而死,浑身是血,面目痛苦的样儿有些可怕,娘娘娇滴滴的,怕是连死猫死狗都没有见过,进去瞧了定会吓到的!
那守门的兵士,见是安佳琪要进入里面察看,便出言相劝,安佳琪却是一脸坚定。
守卫犹豫了片刻,终是打开了门。
门一开便有一股白雾似的阴气扑面而来,安佳琪牵着豫哥儿环视一周,偌大的冰窖之中,那陈英的棺木放置在正中,俩人走至棺木前方,
“豫哥儿,给你师父跪下磕头!”
豫哥儿恭恭敬敬跪在当中给陈英磕了三个头,
“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安佳琪立在后方敛裙施礼,也默默言道;
陈将军,你我素昧平生,只是我敬仰陈将军人品忠义,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到如今再见却竟是这般光景,不能与陈将军结交真是平生憾事!
也不知将军之死是否与玉润有关,苍天与我重生之机,却与将军早死之命,这是否便是天意弄人,造化无常!
安佳琪立在那处唏嘘叹气,心中纷乱也不知是甚滋味儿!
母子两人在这处行完礼,豫哥儿起来拉了安佳琪的手,安佳琪长叹了一口气,道;
“豫哥儿,你师父是岳州人,我们便在这岳州城附近,寻一块风水宝地为让你师父入土为安吧!”
豫哥儿点了点头,却听身后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道;
“我妻陈英安葬之地,严某已是选好了,多谢皇后娘娘挂心!”
安佳琪母子二人转过身来,却是都吓了一跳。
豫哥儿啊一声道;
“严先生,你怎成了这样儿?”
这严彬现下是一头白发,满脸的皱纹,双眼凹陷,那样儿整整老二十岁!
安佳琪也是上下打量他一番,依霍大哥所言,严彬不应如此苍老呀?
“您便是严先生么?”
严彬点点儿头,目光在安佳琪脸上一扫而过。
严彬嘶哑着声音哈哈一笑道;
“我以此身为代价,换那方崇天被千万刀劈成肉泥,变得苍老些又有如何?”
说罢,深情望向后头棺木上头,安佳琪一时黯然无语,严彬这样儿的精神气色,任谁看了也知他命不久矣,他对陈英的情义当得起舍生忘死了!
“严先生的心意,陈将军在九泉之下也定会明白的!”
严彬转过身,自后头跟着的仆从手中接过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匣子,一手托着一手推开盖子,里头却是一套金线绣凤的大红嫁衣,瞧了瞧安佳琪道;
“皇后娘娘,严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娘娘答应!”
安佳琪心情沉重地道;
“严先生有话请讲!”
严彬步履蹒跚的走到棺木前头,抬手轻轻抚着棺盖道;
“严某也不瞒皇后娘娘,我爱慕陈英多年,一心想娶她为妻,如今她虽身死,但严某人仍痴心不改,便是她身死严某人也要为她披上嫁衣,让她嫁我为妻!还请皇后娘娘做英英的娘家人,帮我为她换上衣衫,画好妆容,今日便是我与英英大喜之日!”
陈英的身躯,他本不愿外人来碰,今日他打算自家伺候她换衣妆扮,只是取了衣裳来,却不知如何入手,此时正好有皇后娘娘在,他于是临时起意,有了这不情之请。
安佳琪立在那处抬眼瞧他,严彬此时形容老迈,容貌不堪,低头看向陈英约棺木时,却是目含深情,眼神温柔。
他抬手轻抚摩挲着棺盖便如轻抚着爱人的面容一般,小心翼翼,万分珍惜……
安佳琪心下一酸,点头道;
“好!先生稍等!”
带着豫哥儿退到门外,却是扬声叫了石英过来,
“把我车上的妆盒取来!”
石英瞧了瞧里头,虽心中疑惑,但她向来少言,只是点头道;
“是!”
不一会儿妆盒取来,石英便把豫哥儿带到了外头。
安佳琪转身进去,助严彬将棺盖移开,陈英全身自那棺中露了出来。
隔了这许久,她那尸身虽是有冰块保存着,却也是眼珠下陷,齿龈外露,皮肤萎缩,肤色泛灰,样儿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怕。
安佳琪却丝毫不觉惧,提了妆盒过来,冲陈英轻声道;
“陈将军,我姓安名佳琪,是淳安帝上官昕的妻子,豫哥儿的母亲……”
说着话伸手轻轻解了她身上衣衫,
“虽与陈将军从未谋面,却也早已久仰陈将军大名……”
那陈英的尸身,初时还僵硬紧绷,到了后来不知为何竟渐渐松软了下来,安佳琪小心抬了她的手,由严彬抱着她翻身,褪下了身上血衣,又将那大红的嫁衣,由里到外一件件细心穿好。
第一百七十章情深义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