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们,思及此便能稍微松松弦了。
“早朝时三省和其余诸臣已经在催促陛下尽快立太子了,谢大人好像一言不发,可是有什么不妥吗?”朱豫问道。
“并无不妥。”谢兰致笑笑回应,心中还是戒备着他,朱豫看似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实则还是虞相的人,现在只是暂时的友好,顷刻间便会互为掣肘,虞相年老,城府自然也是深不可测。
而且向陛下告状,从而使陛下疑心自己的人,虞相派系大有可能。她记性实在太好了,想不记仇都难,从小就是睚眦必报,改不了了。
“依我看,就是近几日的事了,礼部一切准备妥当,陛下要邀万邦观礼来贺,自然还得让钦天监找个黄道吉日才行。”这些天因为册封之礼,他被裴老天天念个没完,打着来向内阁请教的名头,来躲躲清静,他最是巴不得赶紧完事了。
这下轮到季云庭幸灾乐祸了,也搭在他肩上打趣道:“我跟你说,礼部原先是几位老人,那办事速度慢的很,陛下让他们办立智儒书院时,我算时间正好能让我小侄子去那儿读书,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工部一个月就把书院建好了,礼部那些老人连学正都选不定,足足拖了两个月,我小侄子也等不及就去了白鹿书院。”
“与我何干?”裴柏问他。
“当然有关,你这么快就准备妥当了,有违礼部做事三不急的原则啊哈哈哈...”季云庭跟朱豫、裴柏这俩活宝一起喝过酒后,真可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开个玩笑不在话下。
“去去去,我敢肯定,今晚之前钦天监就能把黄道吉日算出来,你说呢兰致?”裴柏推搡开他。
谢兰致默然,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翻开书卷从容道:“太子乃万众瞩目的国之将来,东宫一日无主,百姓便绝不停止纷纭,民心动摇猜忌不安,江山便无宁日。钦天监一定会意识到这一点加快速度,最迟就是今晚了。”
“好啊。”朱豫伸了伸懒腰,“太子定而天下安,陛下有太子帮忙处理朝政,也能减轻些担子,否则陛下诸事烦扰阴晴不定,咱们也得跟着担惊受怕喽。”
这倒是在场几位的心里话,皇上逐渐年迈,处理朝政起来总会因为一些小事儿大发雷霆,这几天被皇上斥责的臣工不在少数,有太子辅政才乃众望所归。
“诶?今日提出要抓紧立太子的那位是谁啊?从前没太注意,原来百官中还有那等气质卓绝的人才。”季云庭问向朱豫。
朱豫略微思索后,好像想起他说的是谁了,“他呀,是户部侍郎晏汝错,你刚擢升那段日子,他一直告病没有上朝,最近天气回暖才大好了的。”
季云庭恍然大悟,回想之余还是忍不住赞叹:“难怪我没见过,自打我入京以来啊,只见过两位恍若神人的绝佳姿色,一位是不说话时的裴兄你,一位是近乎完美的懿王殿下。不过现在又多一位。”
前二者不可否认,祁蕴和裴柏可是本朝如今的风云人物,毕竟色令智昏嘛,都已经是两张绝色的门面了。
至于晏汝错...看上去就是与世无争,不染喧嚣的人,除了在户部就是在宫里,见的人屈指可数。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说话?”裴柏一下给他来了个锁喉质问。
“诶诶诶,好好说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季云庭挣扎几下才得以脱困,“咳咳咳...你这是恼羞成怒,就是因为你在外头不说话,所以人人都说你静谧如山涧清风、细泉碧水,清扬悠长,要是同你深交啊,哼哼,就是油嘴滑舌。”
“那殿下呢?”谢兰致贸然问及,令他们有些诧异。
“额...我与殿下常有交道,自然要多加了解才行。”
“理解理解。”季云庭挠了挠后脑勺说,“懿王殿下啊,有句话是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天有四季时,却蕴于春夏。其实也就是说殿下笑时如佛光普照春风和煦,不笑呢,又是残冬厉雪,高岭之花。”
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谢兰致点头,悄悄弯起嘴角,还真是高岭之花。
陆拾柒 高岭之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