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个规矩的孩子,起来吧。”虞皇后满意一笑,示意腰奴赐座。
“汤蕤...倒像是个姑娘的名字。”虞皇后已经泡手完毕,腰奴正在为那双手涂抹精油,精油的桂花香气顿时飘满整个殿内。
汤蕤虽有些不喜这些气味,但也不敢有所展露,跪坐在锦团上叉手道:“回皇后娘娘,收养微臣的老师曾在草木花下垂的草垛中捡到了微臣,所以便取名蕤。”
虞皇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哦一声道:“本宫想起来了,你也是个身世坎坷的孩子,不过如今已是苦尽甘来了。”
汤蕤无所谓自己的身世如何,对于心肠狠硬的父母,他不屑于去多计较什么。只是附和的点点头回应皇后,一心想着正事,“皇后娘娘,微臣前来是有一物要交于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过目。”他一直看不清皇后脸上的神情,所以有些惴惴不安,听闻皇后娘娘喜怒无常,同样的话全凭她心情来断定赏罚。
腰奴将那块鹤纹腰牌和字条垂首举到皇后面前。
虞皇后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腰牌,便心领神会道:“看来小汤大人深受谢首辅的信任,身为前朝臣工反而运筹于后宫,若被揭发,可是人证物证俱在。”说着两根手指捻起字条打开扫了几眼。
“皇后娘娘明鉴,谢大人此举定是深思熟虑的,懿王殿下危在旦夕,于大人、于娘娘您,都不利。”阿姐敢求皇后娘娘帮懿王殿下,那就说明皇后娘娘也一定是对懿王殿下这唯一的皇嗣寄予厚望的,那懿王殿下有事,皇后娘娘自然是损失不小,汤蕤心想阿姐所做一定没错。
此时妆已上毕,一个漂亮的反绾髻在皇后颅顶崛起,发髻上的步摇金丝细绕成的卷云盘旋之上,加以二十五颗东珠点缀,说不出的奢侈华贵,若换作常人定是被这头面的光芒所衬黯淡无光,可虞皇后却真叫它成了头上的摆设。
虞皇后轻移莲步绕出屏风,单手搭在腰奴的手背上,看着汤蕤冷声道:“你敢构陷本宫?”
汤蕤噗通跪地求饶,“微臣不敢,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曾听,你唤谢首辅作阿姐?”顿后略带嘲讽轻笑出声,“汤蕤,谢首辅称得上是当朝贵女,你何德何能当她做阿姐呢?”
在虞皇后的质问睥睨之下,汤蕤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突然害怕起来,更如大梦初醒一般,自己不过是小小蝼蚁,确实如皇后所说,他草草浮萍怎能妄图和盛京贵人称亲。虞皇后眼底的审视与嘲弄令他不堪一击,跪在玉砖之上连一旁的宫女都能低眼看他,他除了一个所谓的神童噱头,其他根本没什么值得一提。
虞皇后走到他跟前,声音自汤蕤头顶而下,“小汤大人还年轻,扶摇直上的机会多的是,想和谢首辅齐头并进不也指日可待吗?”
汤蕤抬起头,似乎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但是目光触及皇后那张面若冰霜的脸,还是不敢多做停留。
“你是个聪明孩子,留在内阁院其实永无出头之日,想让别人都高看你,甚至是达到谢首辅都到不了的高度,你自然就能再坦然的唤她一声阿姐,我朝向来就有拜认干姊妹、干姐弟的风俗,届时名正言顺的以功名去求陛下也好过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叫。”虞皇后深知眼前这个称得上神童的清秀少年是多么缺爱,以致于对自己赋予温暖的那个人是轻易离开不了的,正好能借此机会来促使他不择手段去胡作非为。
见他跪在原地不动,虞皇后微微一笑径直略过道:“本宫要去勤政殿了,你随着一起。”
伍拾伍 缺爱的孩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