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永绥堂时,谢兰致眼前豁然开朗,气色尚可,就连怀澄也被她明亮如珠的眸子所感染,“在家中睡得安稳,大人今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闻言,她耳边不由响起卧佛寺空澈大师曾赠予她《尊婆须蜜菩萨所集论》中的一句话,“以一更乐非相由心生”人的外在相貌往往受内在心境所影响。她仰面长舒一气,微笑道:“相由心生罢了。”
在家中耽误了些时辰,此刻出门正赶上街市初醒,氤氲在空气中的燥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就连在马车里坐上一会儿都能热出薄汗。
“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谢兰致用袖口拂去鼻尖的小汗珠。
“属下正要汇报呢,一大早茨阳那边就来信了,大理寺躺着的那十三具尸体,确系是茨阳观音寺中的僧人,其余剩下的十二位僧人还不知所踪。”怀澄从格屉中取出折扇为她轻轻扇风。
“看来殿下所说的那些无迹可寻的僧人,有一些已经命丧歹徒之手,手法还相当残忍。”她抿着下唇,越来越觉得是件咄咄怪事。
怀澄倒是颇为诧异,问道:“懿王殿下早就知晓了?”
“是啊,毕竟茨阳是他生长的地方,必然要比盛京更加重视,观音寺的一举一动肯定是了如指掌的。”她虽不清楚那所谓的汀庭究竟多么厉害,但是她承认祁蕴此人是有些过硬的本事在的。
怀澄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十几年来他担任盛京独眼,以为再难有人能理清这样冗杂的工序,但遇到祁蕴和他的‘汀庭才知道什么叫天外天、人外人。
拂面凉风突然消失,谢兰致才注意到怀澄已经停下扇子愣愣出神,想是他有些受挫,悉心宽慰道:“怀澄,你从小便要练功保护我,光是每日寸步不离就已经浪费大半的时间了,而你还能将独眼掌控的井井有条,是相当值得佩服的。”说着,抬动了一下他顿在半空的折扇。
怀澄得了夸奖有些无措,摇着的扇子也乱了力度,风忽大忽小。
除了今日的她宛如新生般快意以外,马车内依然照旧,就连越窗而望的景致———街上熙熙攘攘的红木雕镂楼宇上金鱼数尾、象驮宝瓶等图样乃至拥挤的横骨灯笼都一成不变。
盛京真是爱恨两难全,富贵迷人眼又惊险骇人心。
到大理寺后,祁蕴已经在朱豫的招待下用完了早膳,见她来,便又要叫人准备。
“朱大人不必忙活了,我已经在府上用过,咱们还是抓紧办正事。”谢兰致说。
“行,依大人的要求,这些个尸体在大理寺的冷窖中存放着,免得夏日炎热腐烂喽。”说着让一旁的手下去带人将尸体抬出来,“冷窖中阴寒,对人身体不好,便将他们都再抬出来。”
祁蕴身边跟着禹枝和一个机灵样的生面孔,几个人驻足在停尸房一本正经的等着尸体也是挺诡异。
谢兰致每每想开口告诉他已经查到的事,但又不知如何说起。
“大人想说什么?我听着。”祁蕴低头看她浅浅一笑。
“嘶……”酝酿完后,谢兰致看了一眼朱豫,忐忑说:“殿下,我让怀澄拿着这些人的画像去查过,他们……是观音寺中的僧人。”
但祁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置信,只是轻轻颔首,收回扬起的嘴角,“方才早膳时,已经在和朱大人说这件事了。”
谢兰致不禁睁大眼去看朱豫,听朱豫有些叹息说:“昨天我和殿下一起用晚膳时,殿下身边这位…兜鹄小兄弟已经远从茨阳报信来了。”兜鹄……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活久见。
“我朝受太祖皇帝启发,人人信奉佛教,供养寺庙,如今这等有违人伦的猖獗狂徒定
伍拾 尸首身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