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月光洒下，照亮武则天半个侧面。
剑眉下的黑眸平静无波，透着阴凉之气。
两片薄唇紧紧抿在一起，像在隐忍着什么，紧盯着薄夜，半晌不语。
薄夜对上武则天的眼，怔忪片刻。
拍了拍两手，站在桌边微微行了个礼：“见过陛下。”
声音平淡，不掺杂丝毫情绪，连带着眼里波光浮动都被隐去。
见武则天仍是无语，站直了身子，坦然站直了身子踏着步子准备离开。
踏过门槛，擦身而过的瞬间，手腕被人扣住，薄夜眉头微蹙：“陛下何事？”
武则天手上力度加重，扣着手腕扳过他的身子，压抑到低哑的声音随着欺近的身子逼近：“谁告诉你来这里？”
薄夜吃痛，面色有些苍白，咬住牙关不肯回答。
武则天逼问一句：“你来这里做什么？”
浑浊的眼里，雾气散了散，亮起些许光点。
轻缓地笑意汤漾开来，转过脸看着武则天，轻声道：“我来这里能做什么？只是曾经有人从未来过，一直对这里很是好奇，我便趁着今夜过来替她看看罢了。”
武则天的眸色蓦地黯沉下来，看着薄夜，暗芒流转。
平日挂在嘴边或轻蔑或揶揄的笑意好似散在夜色中。
面上尽是肃冷：“谁？你说的是谁？”
“我为何要告诉你？”薄夜嘴边仍是轻笑，心头却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声音不由有些低哑。
“你不怕……”
“诛九族？”武则天话刚出口，便被薄夜接过来，毫不避忌看入武则天的双眼。
嗤笑道：“陛下莫不是忘了？薄夜的九族，早被陛下诛尽了！”
铿锵一句话，好似将武则天的神志拉了回来。
刚刚还散着寒意的双眸瞬间掩去情绪，嘴角挂上笑意。
一手轻轻抚上薄夜的脸，扬声道：“沈家……不是还留了一个萧何么？”
刚好一阵寒风袭来，薄夜浑身抖了抖，脸上笑容有些僵硬：“我与萧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罢，用力甩开武则天的手，转身欲走，刚踏出半步，手又被她扣住。
听她笑道：“誉王还是老实呆在紫阳殿的好，那裕和殿，万一哪日朕一时糊涂，罚得邺国公挨挨板子受受鞭刑，误伤誉王可会让朕心疼。”
正欲摆脱的手僵直在空中，突然不敢再动，对于魔毯，他可以赌，装作不在意。
赌武则天会放她走，可对萧何……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愿再伤到他……
武则天了然地笑，扣着薄夜的手松开来，改为牵住，带着他缓缓走向紫阳殿。
冬日的风，本是很干燥，此时却因着微亮的天染上几分湿气。
第83章 信三疑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