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顺从跟在武则天身后，五指被她轻轻包裹住。
手心的一点暖意随着汗渍的消散渐渐飘走，随即变得灼热起来。
却不知灼伤的到底是手心，还是心头。
多年前，暖春寒冬，酷夏爽秋，每每闹了别扭，他会躲起来，又不敢躲得太隐蔽。
选在她容易忽视却也不难发现的角落，细数她的不是。
数完了，气消了，她也找到他了，牵起他的手带他离开。
不多解释，任由他默默跟着，或许在转角处，她会突然转身，微微拧着眉头，捋去他的碎发，轻声道：“南?，对不起……”
多年都是如此，他不问她，不需要她的解释，既然爱她，便信她到底。
只是，最终她负他，并非所有事，一句对不起便可烟消云散……
武则天的脚步忽的停下来，薄夜还未从深思中抽出情绪来，习惯性抬头。
便看入武则天眸中，像是压了层乌云一般，暗沉无光。
纠缠着复杂难辨的情绪，一闪即逝，薄夜不知自己情绪外漏了几分，忙转过眼，不再看她。
武则天不知自己为何会停下脚步，不知自己为何会回头。
又为何会在熟悉的角度看到完全不同的人，神色有一瞬间恍惚，心头像是被拨乱的琴弦。
崩现不知名的情愫，又在薄夜撇开眼的瞬间恢复平静。
握了握手里略凉的五指，突然觉得踏实，仍是拉着他，脚步却放慢了许多。
“要么你撤掉监视我的人，要么让他们明明白白跟在我后面。”入殿薄夜便甩掉武则天的手，一边快步入里间，一边冷声道。
紫阳殿众人未料到誉王和陛下会在此时一并回来，慌慌忙忙赶出来欲要行礼。
被武则天一手止住，随即依着她的手势退下，在殿外候着。
“你知道有人盯着你，还敢趁夜到处乱跑？”武则天随着入了里间，沉声问道。
薄夜轻笑道：“不做亏心事，为何要怕你遣来的人？倒是你，紫阳殿中藏了什么秘密不成？那画中人，可是你？？”
尽是不屑的语气，让武则天的脸色愈加阴沉，上前一手扯掉薄夜手里的衣物，扣住他的脖颈。
微微用力，眼里泛着危险的芒光，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平常人家的儿女，怎会有这般处变不惊的气度，不是强装出来，而是从内到外透出来。
完全不似一个十五岁的男子，他说他是沈家人，可她查不到沈家哪门哪户漏了一个孩子。
即便他的确是沈家人，凭着入宫几月，怎会对宫内如此熟悉？
心中疑惑翻滚，脸上仍是一片冷气，阴鸷看着薄夜，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些许破绽。
薄夜只是笑，未达眼底的笑：“我是谁，陛下查不到么？即便我说了我是谁，陛下便会相信么？”
武则天眼神微闪，手中力道松了些，不信，这世上的人，她从来都是信三分，疑七分。
第83章 信三疑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