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急步入宫，浑身尘灰污渍，衣袖间不经意露出血迹。
守门御林军上下看了许多次，最后确认腰牌无假，又见她毫无心虚胆怯之意才放她入宫。
估摸着时辰，武则天现下该在太初殿才是，薄夜盘算着最近的去路，毫不犹豫地向前去。
北风冰寒，太初殿理所当然地紧关殿门，高公公恭敬站在殿外，抬眼见到薄夜匆匆而来，略有诧异。
随即抹去表情，迎上道：“薄御医，可是要见陛下？”
薄夜拱手道：“还请高公公通传声。”
高公公犯难道：“……薄御医稍等片刻，殿内……”
话未说完，太初殿门突地被打开，殿内显得异常突兀，只见张昌宗仍是一身棕色衣衫，怒气冲冲出太初殿，红着眼眶，目不斜视傲然离开。
高公公像什么都未看见，脸上波澜不惊，声音不高不低，恰好传入殿内，“薄御医求见。”
“进来。”
殿内声音有点瞬间停滞，略有疲倦。
薄夜未有迟疑，进门便行大礼郑重道：“臣薄夜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英明，求陛下网开面，准御医救陆大人一命！”
武则天未语，薄夜坚持道：“求陛下开恩降旨！”
“他一意寻死，那便遂他心愿！”武则天有些不耐，抬头看着薄夜。
“臣以为，其中定有误会，求陛下开恩！”薄夜再磕头，言辞恳切。
“薄御医如此匆忙赶回宫，便为此事？”武则天轻笑，挑眉道：“不知陆长生乃畏罪自杀？”
薄夜面不改色，匆忙道：“臣略有耳闻，可不敢苟同，陆院史与狄宰相无冤无仇，无理由杀人，还请陛下先派御医救人，微臣无能，无法解毒！”
薄夜面上焦虑，心中却是沉着，只有用着求情借口来找武则天，方才有套话切入。
陆爷爷入宫见武则天，到底与她说了些什么？
宫中传言又有几分假几分真？
“此毒无解！前日发现他服毒时御医已经诊断过。”
武则天声音蓦地冰冷，淡淡瞥过薄夜。
薄夜心神晃了晃，被她冷语刺到，就算曾经对自己那般无情，可看着她对陆长生百般忍让。
以为，至少对陆爷爷，她还是有所顾忌。
或许还有几分情面，未料到要杀起来，同样狠绝无情！
“陛下，微臣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万一是有人蓄意陷害，投毒灭口，陆院史死得冤枉！”薄夜鼻尖发酸，冤枉，确实冤枉，是不是，陆爷爷也觉得武则天会念在二十多年情分上不动他？
“是朕忠奸不分，任人欺骗？”武则天又是轻笑。
薄夜忙道：“臣不敢！陆院史于臣而言，恩同再造，臣只是心中有惑，故大胆出猜测！”
“不用猜测，此事陆长生亲口承认！”武则天冷声道。
薄夜心中一沉，陆爷爷亲口承认，接着畏罪自杀，在外人看来合情合理，可越是如此，越是可疑。
陆爷爷针对狄宰相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狄仁杰的为人，朝中大臣哪个不敬佩他。
陆爷爷断不可能为送自己和陆奶奶性命，一再退步，就算真要杀狄仁杰，这么多年来机会多事，何须等到如今，还被人抓住把柄？
正在无语间，薄夜觉得眼前一暗，抬起眼皮便看到白缎长靴，明黄衣袍在眼前晃了晃。
心中吓了一跳，欲要后退，已经被武则天扶住手臂，顺力起身，忙拱手道：“谢陛下恩典！”
“受伤？”武则天比薄夜高出个脑袋，略略低着头，扫眼薄夜袖摆。
薄夜摇头道：“昨夜听闻陆院史病危，心急之下离开疫区，师父本与我同行，哪知路上遇到刺客，她……她身受重伤，便让我先行离开……”
薄夜无需伪装，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十名刺客，挨三箭，她怎么可能安然脱身？
“那她现在？”
“微臣不知。”
薄夜垂首如实回答，不着痕迹瞥了眼武则天，脸上并无诧异，可也无法从表情来断定那刺客是否是她派出。
“呵呵，朕派人通知宫中消息，没想到你比她动作还快。”武则天话锋回转，有趣地打量着薄夜。
薄夜躬身答道：“微臣听到消息便连夜赶回，故比传信人早一步。”面上恳切，心中却在冷笑。
“陛下！”殿内突然传来高公公声音，颤抖道：“有消息传来，陆院史……断气了……”
武则天脸上笑容僵住，眸光变幻莫测，不过片刻，再次扯出个笑容。
却没之前自然自得，缓缓道：“烧了尸身。”
薄夜早已料到，仍是浑身一震，火葬，只有大奸大恶之人，才会在死后，尸骨不留。
“薄御医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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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女帝好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