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回到太医院，各处灯火已灭。
薄夜放轻脚步，直接绕到后院，那里有一处狭窄小巷可以回到小屋，以免吵到他人。
清幽月光为皇宫披上一层银纱，冷风从小巷中直直钻入薄夜衣襟。
薄夜抱紧了双臂，抬头看看自己小屋后的一棵大树。
若不是往这边走，自己还从未注意到小屋边有这么一棵树。
枝叶繁茂，随着夜风沙沙响动，偶尔一两片树叶飘下，落地无声。
薄夜转过脸，吸一口气，侧直了身子，正欲从小巷中穿过去，一声耳熟的叫唤让他停住脚步。
“薄夜。”
邀月从树上翻身而下，一身黑衣融入夜色中。
唯有一双黑眸借着月色泛着潋滟波光，淡淡看着薄夜。
薄夜凝眉，轻声问道：“何事？”
刚出口又觉得过于生分了，干脆转过眼，假意打量那棵大树。
邀月倒也未介意，踏着步子慢慢走近，问道：“身体可有好些？”
“嗯。”
“刚刚陛下召见？”
“嗯。”
“你给陛下下毒？”
薄夜噎住，终于抬眼正视邀月，柔和的面部线条若隐若现。
脸上表情却是坚毅，直直看向自己，既然她知道，也没有瞒住的必要，薄夜颔首。
“我教你医术，是让你害人的么？”
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怒气，被夜风一吹即散。
薄夜坦然对上邀月的双眸，淡淡道：“我不曾说过学医是用来救人。”
“几日前那场局，你明知药里掺了东西，还执意送给太平公主，有意生病，逃过责难，趁机将苏木赶出太医院，如今你更是胆大到给陛下下紫珩花种，你可知这宫中御医，恐怕无一人识得那毒？”邀月压低了声音，质问的语气却丝毫不弱。
薄夜轻笑，就是知道宫中无人识得，他才下药。
“这么说，你入宫的目的，便是太平公主与陛下？”邀月拧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轻笑的薄夜，那笑容里，明显带着几分快意。
薄夜脸上的笑容散去，不希望有人来干涉他的生活，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向她解释自己的行为。
直直看入邀月的双眸，冷声道：“那你又是何人？为何三番五次在宫中自由出入，又为何对宫中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邀月原本锐利的眼神蓦地黯淡下来，她不过是担心薄夜铤而走险被人发现，枉送了性命而已。
却不想自己第一次多管闲事便落得个遭人怀疑的下场。
即使是相处五年，即使是有师徒名分，他，也从未真正信任过自己。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静默流淌，耳边只余凉风夹杂着碎叶飘过的悉索之声。
薄夜原本就未打算会得到邀月的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为何强迫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坦诚相待？
“我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丢下这么一句话，薄夜转身快步离开。
太初宫内暖气萦绕，殿内四盏灯只点燃一盏，昏黄的光线一明一暗，带着投在地上的影子一闪一烁。
武则天仍是坐在书桌前，两眼茫然看着白纸上的两个字，五指在“武?住倍?稚侠椿啬﹃?
她想起了自己在沈南?耳边轻声低呢，在沈南?身畔娇声呼唤……
武则天只觉得眼前迷朦，脑中混沌，想要沉沉睡去，却始终舍不得放下手中那二字。
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墨渍在白纸上浸染开来，一黑一白，一横一竖一提笔，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让她想起了儿时的自己，与已经赴了黄泉的李君羡。
恍恍惚惚看到两个孩子，一个穿着大红色的缎布棉袄，梳了两条小辫挽在一起。
红色的发带随风舞动，苍茫雪色中欢笑奔跑。
一个披着鹅黄雪绒披肩，缩在白雪皑皑的青松树底轻声哭泣。
“喂，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啦？”小男孩停下奔跑，慢慢走到女孩身边，刚刚洋溢的笑脸瞬间化作担忧，亮晶晶的大眼看着女孩。
见她撇过脸去，轻轻笑道：“别害羞了，我
第21章 初恋往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