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公试要进行公试开考。
内容除了测试医理,药理,还有宫中礼仪规矩,各种条条款款都要记牢,这些对于薄夜而言不是问题。
医理药理,这五年所学虽说及不上那些在医药世家长大,从小学医的学生,也不至于太差,而宫中礼仪规矩,他也是再熟不过。
现在让薄夜头疼的问题,是公试的最后一轮。
届时太医院会招来不同病症的病人,现场把脉开药方,这一轮是否成功,对能否入太医院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这五年薄夜几乎看遍了邀月的藏书,邀月也是不遗余力地教他,只是真正看起病来……
自从有了第一次,邀月每次下山看诊都带着他,碰到简单的病症也直接交给他来处理,可是这样的日子毕竟不多。
真正看病的机会实属少数,常见的简单病症她还一探便知,若要碰上什么疑难杂症,单凭医书所记载的纸上谈兵恐怕是应付不来。
三年来薄夜第一次无法入眠,翻来覆去想了一整晚,若是真遇上他所生疏的病症,进不了太医院,那该如何?
那一片金碧辉煌,那一世浮华如梦,曾经唾手可得,曾经虚如幻影,如今终是再次回来,只需最后那临门一脚而已,几年来平静无波的心湖终于再次翻腾。
缺失了冷静,最后的困难突地在眼前无限放大,忐忑中觉得好似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最后一道坎,它就那么横亘在脚下,一脚抬高一分,它便涨高一分。
天色微亮,房内已不再一片漆黑,薄夜却觉得前途仍是黯淡无光,睁着眼躺了一夜,头痛欲裂,干脆爬起来打开窗透会气。
清晨的空气冰凉沁心,街道上只有少许几人踏着匆忙的步伐,薄夜趴在窗边看行人来来往往。
眼皮渐渐沉重,眼前光影重叠,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紫色身影,走在街道上,举手抬足间分外熟悉。
一个激灵站起身,睡意全无,是邀月。
薄夜快步出了房门,下到客栈,站在客栈门口却突然怔住,自己为何要这般匆忙赶下楼?
邀月医术精湛,那是她自己的,帮不了他半分,她每月都会下山,只是碰巧看到而已,有何稀奇?
薄夜转身,再见也无话可说,徒增尴尬而已。
“薄夜。”
邀月路过客栈,一眼便扫到他在客栈前站住,见他好似没看见自己,转身要走,立马喊住。
薄夜脚步一顿,回头,浅浅一笑。
邀月快步朝客栈走过来,透着些许急切,近了薄夜才看到她又纠结在一起的双眉,问道:“有事?”
邀月颔首,一脸严肃,问道:“墨兰可有来找过你?”
“没有。”薄夜实话实说。
听他这么说,邀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叹口气道:“那日送你下山,本以为墨兰还在房中未曾起身,哪知道人早已不见,我以为她是寻着你来了。”
薄夜摇头:“我想快些下山,走的山路,若墨兰师姐真是寻我,也会与我错过。”
邀月颔首,看着薄夜憔悴的脸,才两日不见,又瘦了许多。
面色发白,双目浮肿,还夹杂了殷红血丝,泛过一丝心疼。
她忍不住开口道:“这几日没休息么?”
“没休息好罢了。”薄夜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错愕回答。
日头渐升,街道上慢慢热闹起来,薄夜和邀月立在客栈门口,双目相对,默然无言。
邀月暗笑自己身为他的师父,竟会连想开口谴责他没有照顾好自己都觉得无力,薄夜则是在担忧墨兰师姐去了哪里。
“我与你一道去找墨兰吧。”薄夜开口。
邀月摇头,沉声道:“不用找,她也该吃吃苦头了,她的功夫足以自保,你无须担忧。”
“可是……”她才十八岁……
邀月抬手打断他的话,道:“她已经十八岁了,做事该知晓分寸,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好生休息,准备太医院公试便好。”
薄夜想说,沈银银才十八岁而已,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有爹疼有娘爱,还有一堆叔叔伯伯宠着惯着,可那都是沈南?的时候……
“嗯。”薄夜点头,这才觉得两个人站在客栈门口太过突兀,“要进去坐会么?”
“不用,我回紫阳阁。”正欲转身离开,突地想到什么,抽回已经迈出的一只脚,和声道:“明日公试无需担心,除了宫中礼仪,涉及到医术的试题定难不倒你。”
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薄夜突地松了口气,背了一夜的包袱就这么被人卸下,露出笑脸,轻轻点了点头。
人在重压面前,有时候需要的,仅仅是一声安慰的鼓励而已。
很快就到了第三日,洛阳城太医院一年一次的御医公试在太医报名处举行,往年主考官都是太医院副院史外加四名御医,今年却是年近六旬,资历极高的陆长生亲自监考,素闻院史大人极其爱才惜才,若是在考试中得到他的赏识,入了太医院做他手下的医童,前途定是无可限量。
因此今年参考的学生们无不摩拳擦掌,等着今日一举夺魁,成为陆院史的得意门生。
可惜只有陆长生自己知道,今日特地主持公试,不是为了选拔人才,而是刁难人才。
陆长生坐在桌前,听胡御医对薄夜的答卷赞不绝口,挑了挑眉毛,不屑地睨了一眼,答卷无错,
第7章 进院考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