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何之洲!”
盛明烨眼眸狠厉,双手用力按住椅子上,试图要离开医院的何之洲,“你想去哪?你知不知道病房里面躺着的是你的妻子,妻子!”
“她刚刚失去了她最爱的孩子,你作为丈夫不安慰她,竟然一门心思想着离开医院?”盛明烨的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努力得克制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明意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
何之洲用力掰开禁锢着自己肩膀的手,声音淡漠,“开始我就说过,我不爱她,包括她肚子的孩子也是。”
男人眼底阴霾尽布,视线与盛明烨交汇,他的声音很冷,似京城这冰天雪地的冬日,“如果不是她趁我喝醉,恬不知耻地贴上来,就不会有易从心撞见这一事,她就更不会出意外坠江。”
他一字一句,冷如冰窖:“我很早就明确地表示过了,我爱的人是易从心。躺在病房里的人是间接害死我妻子的刽子手,我凭什么要对她怜悯?”
“你们根正苗红的盛家,应该反省为什么会养出一个知三当三,不知羞耻的盛明意!”
男人话音刚落,盛明烨直接一拳头狠狠地挥了上来。
何之洲的嘴角溢出血丝,他阴鸷地擦了擦,“盛明烨,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好好教教你妹妹,廉耻这两个字怎么写。”
男人话音刚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助理迎面走来,在何之洲耳边低声道,“陈星述的奶奶昨晚去世了,纪小姐与顾总昨晚连夜赶去了q市。”
何之洲理了理衣襟,“去q市。”
盛明烨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拳打在了墙上。
“哥。”门被拉开,是脸色苍白的盛明意,她手在发抖,声音稍显哽咽:“是我,害死了……易从心。”
盛明烨收了阴厉的情绪,将盛明意拥进怀里,安慰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你没错,没错,是何之洲自己喝醉了,连人都分不清,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的错。”
盛明意双目空洞无声,喃喃低声:“哥,你得对,不是我。是易从安,易从安想要她姐姐死。”
盛明烨微怔,抓着自己妹妹的双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盛明意抱着自己哥哥痛哭了起来,重复着:“易从心不是我害死的,是易从安,易从安。”
彼时,易家。
易从安在桌前,不紧不慢地修剪着花束。
易玄嵩走了进来,左右环顾了一圈,早已物是人非。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由地感叹,“大概易玄棕这辈子也想不到,我还能再回易家。”
别墅很大,略显空荡,餐桌上时不时传出剪刀咔嚓剪着花枝的声音。
易玄祟起身,走向易从安,悠悠地开口,“盛明意把你老底捅出来了。”
易从安脸色如常,继续修剪着花枝。
自从知道易从心没死后,她本来就没想过盛明意能瞒着。
“我要走了,”易玄嵩说,“看在你骨子里流着我一半血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别犯傻,牢饭不好吃。”
易从安没理会,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去哪?”
易玄嵩双手插兜,一步步往外走着:“天高海阔任鸟飞。”
易从安修剪着花枝的动作一顿,她放下手里的剪刀,双手撑着桌面,微垂眼睫,看着花瓶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哪有路可退……”她轻喃。
池琛,若是你还活着该有多好。
那个星眉朗目的少年,会带着她去感受她从未感受过的恣意与潇洒,
没人知道,她温婉文静的外表下,住着想要恣意妄为的灵魂,只有池琛能看透她。
记忆飘远,学校的天台上。
池琛叼着烟,瞧见她来,递了一根过去,“试试?”
她接过,学着他的样子放在嘴里,
男孩拿出火机,一手掩风,一手给她点烟。
烟雾缭绕的那一刻,呛得她整个人都咳嗽了起来,男孩爽朗地笑着,“不是你这样的,我教你……”
灯红酒绿的夜店,充斥着烟味、酒味与香水味。
舞池中央是玩嗨了的男男女女。
那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稍显拘谨,这是姐姐嘴里认为的坏地方。
男孩牵着她的手,步入舞池,在她耳边大声喊道,“别装了。”他说,“我们是同一类人,同样地厌恶着这个世界,讨厌这里的人。”
男孩举起她的手,笑着说:“学着她们的样子,嗨起来,会很快乐的。”
那晚,她的确很快乐,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潇洒。
只是后来,男孩一脸嘴血,眸光狠辣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姐姐还真是个狠人呢。”
他嗤笑,“别来找我了。”
易从安看着花瓶里的花,突然,她猛地一扫,将桌面的花瓶扫落在地上,一瞬间四分五裂。
若是用一种花来形容易从心,那便是玫瑰,明艳动人,且有刺,扎得人生疼。
她想毁了。
如同那年,玫瑰毁了她爱的人一般。
……
陈星述没有为奶奶设办灵堂,火化之后,默哀下葬了。
最后,他给了张姨一笔钱,算是感谢她这么多年以来的照顾。
奶奶没了,张姨走了。
整栋小洋房空荡荡的。
纪念在奶奶的房间,陈星述和顾仅南在客厅。
陈星述拉开冰箱,里面还有许多食材,以及奶奶包的饺子,张姨说,三种馅,分别是玉米猪肉,木耳猪肉和三鲜虾仁。
他蓦然就想起了,以前在那个破旧的房子里。新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唯有他家,连灯都舍不得开,更别说烤火了。
过新年的唯一仪式感,那便是饺子了。以前没钱买肉,就包素菜馅的。
后来,他年长一些,半工半读。会去买肉,偷偷剁碎了,放进奶奶拌好的素菜馅里。
奶奶不让他打工,常常说,我们家述述要考大学,要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最后,并未如奶奶所愿。
陈星述抿着唇瓣,他从旁边的盒子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将冰箱里的饺子装了一半,最后递给了顾仅南。
“我奶奶包给她的。”
顾仅南接过袋子,抿了抿嘴角,说了两个字:“节哀。”
他用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面前的陈星述,如果陈星述不那么懦弱胆小,坦坦荡荡地表明心迹,后来……会不会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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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何之洲:我会把她抢回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