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二十里的润丰皇庄,正是母亲陪嫁的皇庄,这些年公主府只知照季节收取佃租,那会料道,内里竟如此腌?。
孟锦澜心底涌起惊涛骇浪,刚才那吴姓男子仅为庄头手下之人,都如此蛮横霸道,如此看来,皇庄的庄头,更为跋扈,不难想象佃户们的日子会怎样的凄凉。
“你们庄子上,多少步为一亩?”回到房中,孟锦澜细细盘问柳玉婉。
“一百六十步为一亩。”柳玉婉诧异,如此年轻的小贵人,竟然懂得民间田地的测量方法。
此言一出,刚端起茶盏正欲浅抿的孟锦澜,猛的将茶盏重重搁下,怒声言道。
“好大的胆子!六尺为步,一百六十步乃是前朝小亩的计量。自本朝开国以来,便更改为两百步的大亩。主家交付庄头的田地,也均以大亩计算。他竟然敢重新划分为小亩收租,如此低出高收,岂不是断了佃户的活路!”
柳玉婉一对明眸圆瞪,眼中满是敬佩,原以为这位心善的小贵人只知豪门杯斛,哪知她竟连民间田地之事也了如指掌。
“柳玉婉,你的事本姑娘会替你作主。”孟锦澜略微平复心情,安慰道。
柳玉婉连连磕头道谢,适才跟在身后浑浑噩噩的进入府中,虽不知对方身份,但府内的气派辉煌却在告之来者,此女身份非常,定有能力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二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大少爷昏厥不醒多时,您快去看看!”突然,孟柏崎的贴身小厮金豆跌跌撞撞的奔进院中,高声呼叫着。
孟锦澜大惊,顾不得许多,快步迎了出去。
孟柏崎房中,雅辰泪眼婆娑的坐在床榻旁,忧心的望着双眸紧闭的爱子,抽泣的语不成调,“崎儿,你快醒醒,切不可再吓母亲了。”
“怎么回事,晨间我离府之时,大哥还好端端的,怎得不多大的功夫便成了这副样子?”孟锦澜快步进房,顾不得与雅辰施礼,急声询问。
“澜儿,你快看看,你不是懂医术吗,快给你大哥看看。”雅辰显然乱了方寸,忙退到一旁,给孟锦澜让出一条道来。
“既厥了过去,便需得及时请大夫,偏等着我回府,岂不误事。”孟锦澜微怨,上前探在了兄长腕间。
雅辰一面拭泪一面嗡声言道,“自然是先请了大夫,只是大夫也看不出门道……你父亲刚送走大夫,说是暂且用几副醒神的方子,看是否有效。”
孟锦澜心情越发沉重,母亲说的没错,从脉相看来,的确并无异处,但兄长却嗜睡不醒,气息更是微弱的极不寻常,就连自己一时间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孟锦澜探脉过后,便闷声不语,雅辰更急了,“澜儿,你也没法子吗?”
孟锦澜摇了摇头,“母亲,澜儿也看不出究竟……”
雅辰无措的失声痛哭。
“金豆,今日大少爷可有吃过旁的食材?”孟锦澜望向一旁的金豆。
“回二小姐,晨间您出府以后,小的便不离左右,唯有去过澜瑟阁,看您是否归来,小的在外等候,并未耽误太久。也不曾见他吃过何种食材,近午时,少爷突然嚷着头晕,不多时便厥了过去……”
金豆满面惶恐的言语,几乎哭了出来。
孟敬安此时也返回房中,见孟锦澜归来仍旧无计可施,急的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子,低声喃道,“既然暂无性命之忧,且先好生看护崎儿,若明日再不醒来,我便豁出这张老脸,进宫求皇上指太医前来看看……”
虽如此言语,却明显底气不足,自雅辰出事以后,他夫妇二人均没脸进宫,也从未得宫中传召。如今冒然进宫,能否请来太医且先不提,受些白眼讥笑倒是必然。
直到傍晚掌灯时分,孟柏崎那厢仍旧未传来喜讯,孟锦澜越发不安了。
大哥虽然六岁那年患病导致心智不全,但身子却一直是康健的。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硗的状况,而且他并未出府,若真有旁人使坏,那便唯有梦瑶阁的人了。
想到这里,孟锦澜忙吩咐银盘亲自去打探,梦瑶阁的人有何动静。
不久银盘回话,宋乐瑶禁食惩戒期满,刚回到梦瑶阁不久,除了让膳房做了一大堆吃食之外,并无旁的动静。
至于那胡氏,也一直陪在宋乐瑶身旁,看不出有何异样之处。
不过银盘还顺道带回了另一个消息,吴氏不知何时,竟然趁乱逃出府了。孟锦澜此时满心皆是兄长的病情,哪里还顾得上吴氏。
 
第25章 患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