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中,望着房里既熟悉又陌生的摆件,恍若隔世……随即苦笑,这不正是隔世吗……
前世三年的逃亡生涯,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这方小天地。如今实实在在的坐了下来,却又感觉那般的不真实。
这一切全拜硕辰所赐,可是她为何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孟锦澜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房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很快,一名身着碧衣的婢子风风火火的进入房里,手里还拎着简易的包裹,随手一扔便冲到床榻旁,急声言道,“小姐,奴婢刚回府,便听闻您出事了,还惊动了硕辰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贴身侍婢银盘,七岁起便在自己身边伺候,孟锦澜记得,前世自己落湖当日,银盘家中有事,告假回去了一趟。
“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不是准你明日回府吗?”孟锦澜打起精神,笑望着银盘。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关心奴婢之事。”
银盘是个急性子,上下打量着自家主子,眸子里满是焦虑,“听府里人说,硕辰公主想拿您进宫,还扯上了拒婚,可有此事?”
“哼!若只是进宫倒算不得什么,只怕是进宫以后,便出不来了……”孟锦澜面色冷了下来。
“这话怎么说?”银盘顿时紧张起来。
“小姐,药来了……”这时,春兰轻手轻脚的托着药碗进入房里,眼睛红红的似乎刚落过眼泪。
“怎么了?可是哭过?”孟锦澜拧了拧眉。
春兰这丫头性情柔弱,遇事只会落泪,看样子定是又被人欺负了。
不待春兰回话,银盘望着她手里药碗先嚷嚷开了,“这药怎么看着如此寡淡,像掺了水似的……”
孟锦澜打眼看去,果然春兰手里的药汤清淡似水。
不提还好,一提春兰眼泪水又落了下来,“二小姐,梦瑶阁太欺负人了。表小姐的婢子春巧也去膳房端药,原本好好的,她却故意撞了奴婢一下,刚熬好的药便撒了大半……”
“既撒了,重新熬便是,掺上水端来算个什么事!”银盘没好气的言道。
“我也这么说的。可膳房的吴妈妈说,膳房下工了不得动火,便往药里掺了水,说一样能治病……”春兰抹着泪水,哭的越发伤心了。
“这该死的吴婆子,平日里便时常克扣咱们院里的膳食,如今连药也敢作假,当真欺负咱们小姐好说话吗!”说话间,银盘气呼呼的向门外冲去。
“罢了银盘,你去用咱们平日取暖的小灶,熬些姜汤即可。”孟锦澜此时心事不浅,不愿这些小事上动干戈。
何况膳房的吴氏是宋乐瑶外祖母胡氏介绍入府的,平日里仗着这层关系,很是蛮横。银盘性子急,去了也讨不到好。
“哎,小姐,您又打算忍了。”银盘很是不甘,却被孟锦澜摆手示意下去,只得嘀咕着准备姜汤去了。
“澜儿可歇下了?”房外传来母亲的说话声,孟锦澜对春兰使了个眼色。
春兰立即抹了一把泪水,拉开房门,迎雅辰进门,转身掩上房门退了下去。
母女二人简单寒喧了几句,便没了话语。也难怪,这些年来,雅辰极少与女儿交心,若非万不得以,不会涉足澜瑟阁。
今日两次踏入,也算是开了先例了。
二人相对无言,气氛难免尴尬,但雅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看那模样似乎有话想说。
孟锦澜开口打破了沉默,“母亲,您若有话对澜儿讲,大可直言。”
雅辰抬眸看了看孟锦澜,烛光下,女儿神情沉着,曾经怯弱无神的眸子,此时竟多了丝坚毅。
“呃……为母的确有话要说。”雅辰略作迟疑,“适才我送硕辰出府时,一路上她提及了你的未婚夫婿……”
孟锦澜眉头轻锁,“她能说出什么好话!若摆谈的是她,不提也罢!”
“哎,为母知道您是在为我鸣不平,可毕竟她才是皇上的嫡亲妹妹,为母占了她的身份,享了多年荣华,她对为母难免有怨,何况皇上并未掳去为母的封号……”
雅辰只道孟锦澜还在为自己身份之事气恼硕辰,轻声安慰着。
与其说在安慰孟锦澜,莫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母亲,此事不必再提。”孟锦澜有些不耐烦了。
第7章 婚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