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于开国战乱,婴孩时期随先皇太后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
先皇坐稳江山以后,太后对这唯一的女儿倍加宠爱,使得她如温室里的花骨朵一般未经风霜,性情及为单纯。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硕辰,拿出证据称自己才是太后生于战乱的女儿,母亲只是当年抱错的婴孩。
皇上信了,太后信了,母亲这朵年纪不轻的小白花,自然也信了。孟锦澜前世相信,这一世却不信。
“硕辰跟您说了些什么?”孟锦澜单刀直入,她倒要看看这毒妇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说你那未婚夫婿,虽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如今与楚国之乱,也立了首功,可性情却极为暴戾,手段狠辣的很。听说他的私宅里还养了狼,时常传出狼啸声。你一个弱女子若随了她,往后的日子恐怕……”
说至此,雅辰眼睛红了,虽然女儿与自己情意不深,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若她日子不好过,自己又岂能自在。
“她竟会如此关心我?这倒是奇怪了……”
孟锦澜不解,这硕辰恨不得自己死,岂会在乎自己所嫁是否良人?她应当巴不得自己被夫家折磨致死才是。
“对了母亲,皇上赐婚的那人究竟是谁?是何姓名?”魂转一世,孟锦澜不确定这一世的婚配对相究竟是否改变。
“听说这人是近年新崛起的新将,姓寒……叫寒萧然。”雅辰想了想,轻声言道。
“寒萧然!”孟锦澜震惊,果然是他!自己前世殒命时遇到的敌国将军。三年后的反贼!
雅辰并未注意女儿的神情,继续言道。
“此次楚国在边境作乱,皇上派了三万大军都未能平息,这寒萧然却领兵五千压下了楚国的重兵。而后还只身进入敌营,与对方谈叛,竟然和谈成功。
我震武与楚国就此息战,并签下盟国之约。皇上大喜,破例封他爵位,如今他已然是我震武国的定国侯了。”
“定国侯……”
孟锦澜怔怔的听着母亲的言语,心思却转了千回,那人只身入楚营和谈成功,看来三年后的谋反并非临时起意,想必他原本就是楚国安插入朝之人……
可让人不解的是,若有反心,眼下倒戈相向即可灭去震武,为何却前去和谈,难不成他入朝另有目的?
虽然一时想不清白寒萧然的真正意图,但他三年后他必反却是事实。
若自己嫁他,虽是反臣,眼下却可受其庇护,硕辰必定投鼠忌器……
否则……
母亲的公主身份,已然成了京中笑话,父亲仅为户部侍郎,孟府本家更是商贾,身后并无大树依傍。
孟锦澜越想越是郁结,顿时陷入两难之地。
“澜儿……”
雅辰见女儿望着烛火发神,只道她被这桩婚事所惊,乱了阵脚。
“澜儿你别怕,以前为母亏欠于你。今日经历了落湖之事,为母想通了,再是如何,你是为母身上掉下的肉,为母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孟锦澜此时满脑子都是前世殒命时的场景,母亲的话如风吹过,并未入耳,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唉,天色不早了,歇下吧。”雅辰叹了口气,起身欲走,这才注意到桌几上那碗清汤寡水的药汤。
“这……这药怎么……”
“膳房下工了,婢子没用,弄撒了药也熬不得,掺些水凑和用下便是。”孟锦澜轻描淡写的言道,眉宇间却故意露出凄婉之色。
“胡闹!”雅辰有些恼了。
“母亲息怒,整治下人,澜儿身为嫡女还是管得的。”孟锦澜浅笑。
“对,管得,管得。”雅辰应声,望着女儿笃定的神情,突感心安。简单安慰几句,匆匆离开了寝房。
这一夜少眠。
翌日,孟锦澜起的极早,刚用过早膳,兄长孟柏崎便急匆匆的来了。
“妹妹,快随我去躲起来。”一进门,孟柏崎便拉着孟锦澜。
“怎么回事?”孟锦澜望着高出自己一个头,却神情稚嫩的兄长。
“那个寒萧然来了,他定是来抢夺妹妹的,我不要你被他抢去,咱们快去躲一躲。”
第7章 婚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