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季梳雨知道,赵曦白要在人前扮演柔弱可怜善良的样子,揭露她打她的话,指不定她的伪装也会被撕碎,所以即便被打了,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果不其然,赵曦白只是含糊道:“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撞了一下。”
赵母心疼得紧:“唉呀,怎么不小心着些……疼了吧?待会儿回去妈给你拿鸡蛋滚滚啊。”
赵曦白轻轻点了点头:“嗯,谢谢妈妈。”
直到这三人下车前赵母都还念叨着赵曦白的脸,季梳雨把心情听得挺差的。
这三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季梳雨才转过了眼神,发起呆来。
她在想,如果她的母亲还在的话,会不会她仅仅只是一点小伤,对方也会心疼得一直念叨呢?季梳雨不知道,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没了母亲,她一直是父亲带大的,父亲哪有母亲那般细心,除了一味的拿钱拿地位宠惯她,别的什么都没有。
若一定要在人生中举出一个像母亲般的人物,便是奶奶了。
车驶到一般,宋晏之突然开了口:“今天有人要买你的画。”
季梳雨一愣:“谁?”
“商界大亨。”宋晏之食指微曲,敲了敲方向盘,道,“五位数,要卖吗?”
五位数对宋晏之来说算不了什么,对季梳雨来说可谓是一笔很有价值的财富,倘若换做是其他的画,季梳雨肯定二话不说就应下了,但是要买的却是这一幅……
应当属于宋晏之的画。
季梳雨犹豫了。
宋晏之倒没出口相劝,只道:“画这种东西,喜欢的就留住,不喜欢的便出手,讲究一个缘分。”
“我会好好考虑。”季梳雨说。
接下来一路沉默,季梳雨除了犹豫画要不要卖之外,还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该跟宋晏之说出自己心里的意愿了。
但是她又很舍不得,甚至想让这条路长一些,再长一些,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一旦停下来,她要面临的生活是永远灰色的,看不到尽头。
有躺在病床上的林子遵,有即将远去的宋晏之,有永远找不到线索的陈年往事……
她没有自我,也不应当有自我。
“想什么呢?”
宋晏之的话打断季梳雨的思绪,她瞬间醒过神来,怔怔的看向前方的路,意外的发现已经即将抵达目的地。
季梳雨看着前方这人的侧脸,一如既往的清冷凉薄似的,没什么表情,却足以让人泥足深陷。
她喜欢他已经很久了。
季梳雨捏了捏手,深吸一口气,到底说出了声:“宋晏之,我在想……”
“嗯?”
“你的画廊已经差不多了,第一次画展也办了,接下来的画展只需要找合作方的投资方就可以完成,似乎我也没什么必要存在了,所以……”季梳雨明显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她微微垂了垂眼,苦笑道,“我该回到我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宋晏之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他喉结微动,然后极沉的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季梳雨说。
方向盘有一瞬间往旁边偏去,被宋晏之极快的拉了回来,他眼中泛起一抹哂笑,紧接着一字一顿的道:“你这是,过河拆桥?”
季梳雨没敢看他,而是摇了摇头:“只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而已。”
“季梳雨,”宋晏之突然停下车来,微微侧身,认真的看着她,“你是认真的?”
季梳雨自然不敢同他对视,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很小声的“嗯”了一句。
纵然她心中再多的舍不得,可走错了路总该要回头,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走下去,那会抵达什么样的终点,谁知道呢?
季梳雨从未觉得自己也能做一个这么理智的人。
宋晏之沉默良久都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才抬起离合,继续出发,季梳雨没敢再说话,因为车上的气氛实在太压抑,她也完全不敢开口。
车抵达目的地,季梳雨逃似的从车上奔了下来,飞快地往屋子里跑去,她不敢回头看,怕仅仅只看一眼,自己的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
怎么可能会舍得呢?这世上最舍不得宋晏之的人,就是她。
舍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