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外环的路没那么拥堵,甚至好几分钟才能看到一辆车,寂静的夜里,刹车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明显。
宋晏之将车靠边停住,似乎有些感受到闷热似的,他松开安全带,甚至解掉了衬衫的前面几个纽扣,露出好看精致的锁骨来。
宋晏之透过车上的内后视镜看向季梳雨,对方苍白孱弱的面色好似刚刚生了一场大病,显得可怜又孤独。
他突然觉得心里很烦躁,因为这不是他所熟知的季梳雨。
在他的记忆之中,季梳雨是那个永远都骄傲高贵的,昂着头的公主,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不成困难,虽然令人讨厌,却也让人不由自主的仰视。
可是眼下的季梳雨……却让他平静淡漠的心无法克制的浮出些心疼来,还有一种烦躁。
后来仔细想想,大概是觉得季梳雨真的有些变了吧。
宋晏之吸了口气,清冷的嗓音在车内响起:“季梳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你影响到你心情的评价——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吗?”
季梳雨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宋晏之没有回头,尽循本心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季梳雨是不会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从这一点说来,你的确是变了,不是吗?”
“人是会变的,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事情,时间这种东西本就强大,就像从前我说过我不会画人物,也不想画人物——”宋晏之说到这里,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一抹自嘲,“人的外物会变,环境会变,要维持一颗本心或许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宋晏之说完这句话,似乎没打算等来季梳雨的回答,他再次启动发动机,驶入马路中央。
季梳雨很少听宋晏之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还是为了安慰自己,那一刻对方连不耐烦的表情都显得温柔,季梳雨觉得自己是真的抵抗不了宋晏之的存在。
从小到大,从来如此。
她看着那人颇显生硬冷漠的侧脸,突然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面无表情的回我一个字。”
“嗯?”宋晏之被她勾起一点好奇。
季梳雨于是坐得端正起来,面上的表僵下去,一脸冷漠的学他:“是。”顿了顿,她又扯起嘴角笑出声来,露出白洁的牙齿,说道,“你以前一直都是这么怼我的。”
今晚的季梳雨有些不同,今晚的宋晏之似乎也有些不同。
宋晏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饶有兴致的同她开了一句玩笑:“我担心我再这样对你,你直接拉开车窗跳了下去。”
季梳雨道:“我哪有这么傻?——要跳也是开车门好吗?车窗那么小,我得多难挤出去呀。”
宋晏之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意。
季梳雨惊道:“呀,原来你也是会笑的哦。”
“你又不是没见过。”宋晏之食指微曲,敲了敲方向盘,道,“只是不喜欢笑,又不是面部神经麻痹。”
“你说面瘫吗?”季梳雨反问道,“你有时候是挺像面瘫的。”
宋晏之反唇相讥:“那你倒是很像躁郁症。”
季梳雨嗤笑一声,依稀间找到了一些从前两人相处的影子——永远都在互怼,看对方永远都不顺眼,倘若手里有机关枪的话,能举起来突突突对方一整天。
这就是他们的过去。
仔细想来,季梳雨也觉得时间万物变幻很是神奇,当几年前她同宋晏之相看两厌,彼此争吵的时候,从未想过会有一日,他们竟坐在同一辆车里,而宋晏之竟在安慰她。
是的,安慰。
虽说宋晏之说的话并不是直接的安慰,但却足以让她想起很多,且思考很多。
季梳雨也觉得自己变了,她毫无所畏的女儿心思像是被麻绳给绕了一圈又一圈,狠狠打了个结系起来,她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她变得畏手畏脚,担心完这又开始担心那。
其实季梳雨时常在想,这或许就是自己性格中潜在的部分,只是从前她从未发掘过而已。
抵达目的地,季梳雨要去拉开车门,宋晏之却突然摁了摁车钥匙,将车门锁住。
季梳雨的手搭在车门上,有些奇怪:“你要干嘛?”
“林子遵。”宋晏之提醒道。
季梳雨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多重要的事情。
她
自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