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厚一晚饭的时间都气呼呼的,贺铭压根没出来,不出来正好,省得碍了他的眼,当初就不该同意婉儿找个知青。
地不会种,柴不会劈,还看禁书,要他有什么用!
“咳,爸,别气了,不是还要去找张瞎子吗?”
林福厚叹了口气,把破毡帽戴上了,又叫金凤提来一兜鸡蛋,领着林婉儿往山里走了。
张瞎子住在山脚,那个窑洞是以前战争时期挖的,已经废弃了,张瞎子家被砸了以后便住在此处。
他眼瞎腿瘸,毫无自理能力,没被饿死纯粹因为村子里求他算卦的人多,哪个去都得拎点吃的喝的什么的。
早些年他腿还没瘸的时候,县里的人都请他去看风水,赚了不少钱,宅子是全村最好的,这就能说明他水平有多高了。
XX山XX洞XX仙人亲传弟子,那是说着玩的吗!
天色已晚,林福厚跟做贼一样贴着墙根走,生怕被人看到了,搞得林婉儿也有些紧张,大晚上的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真的好吗?
越往山边走风越大,阴天还没有星星,伸手不见五指,得亏林福厚带了个手电筒。
林婉儿搓搓胳膊,靠近了林福厚,“怎么还没到啊?”
“小点声,山上有人巡视。”
“大晚上的巡视什么?”
“天干物燥,防山火啊,”林福厚看了看天,“唉,今年怎么还不下雪呢,大寒地不冻,惊蛰地不开啊。”
干过农活的都知道,冬天寒冷春天才能回暖快,这样才有利于农作物生长,可惜今年虽然风大了点,但冷还没冷到极致,雪就更没影了。
林婉儿不懂这些,没作声。
林福厚叹了口气,他媳妇去得早,他觉得女儿太可怜,便百依百顺娇生惯养,以至于她长那么大连地都没下过,现在他还能照顾着她,以后他要是年纪大了,老了,她可怎么办呢?
贺铭又是个靠不住的。
“婉儿,来年开春我让大队给你分块自留地,你跟贺铭学学种庄稼吧。”
“好啊。”肯定很有意思,林婉儿是城市人,对种地还挺向往的,至于贺铭,就随他去吧,学霸的境界不是咱普通人能跟得上的。
“马上公社要放假,贺铭可能得参与知青点的劳动,你让他做好思想准备啊。”
“嗯。”太好了,俩人天天在一个屋里对坐着多尴尬啊。
“你们……”林福厚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牙问出了口,“这几天好了?”
什么意思?林婉儿不太懂。
“还行吧。”
什么好不好啊,就没说过几句话,送他的笔记本、钢笔他连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扔地上了,一直冷着个脸,防她跟防贼一样,好像她会对他做什么似的,要不是看在他是男主爸爸的份上,林婉儿早不伺候了。
林婉儿真的头大,怎么才能让这个一个睚眦必报冷血无情的男人原谅“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呢?难,难于上青天!比高考还难!这是贼老天给她出的最大难题!
一个答不好就小命呜呼。
林福厚稍微放心了一点,男人啊,只要干了那事儿心里就软了一半,难怪这几天不闹了。
“你让他少看点外国书,看多了思想就野了,你就看不住他这个人了,知道吗?”
林福厚这话说得挺有智慧的,林婉儿不禁朝他看去,就见他一双眼睛平平静静的,不像刚才那么愤怒,充满了身为人父的慈爱。
“爸不是不知道,他看不上咱家,跟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初不叫你跟他在一起吧,你非不听话,这日子过的是好是坏也尝出来滋味了吧。”
找个老实强壮的庄稼汉,生俩娃娃多好,自己闺女这相貌这身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上赶着让那狗知青看不起,林福厚心疼啊!
林婉儿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
“反正说什么都晚了,好赖你看死他,不能叫他跑了,不然你想再找就难了,二婚到别人家里要受气的……唉,还是看你,你要是觉得实在过不下去,咱就把那小子赶出去,我跟你大哥也养得起你,一辈子不结婚也行。”
平时林福厚从没跟女儿说过这些,因为他说了女儿也不听,今天看林婉儿挺乖,就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孩子没娘,他再不说谁说呢?
“知道了,爸。”原主有这么个父亲真的挺幸运的。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婉儿也看出林家人并不是书中写的那种恶霸了,他们打男主都是为了“林婉儿”。
林福厚挨PI斗的时候还惦记着自己闺女,生怕他死了,她无依无靠被人欺负了去,看书的时候林婉儿站在男主的角度,觉得他们死有余辜,但穿到林婉儿身上,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可怜天下父母心。
打人肯定是不好的,但不至于落到那么惨的结局。
而且林福厚还给男主介绍了工作,让他避开了整整一年的劳动,贺铭不该对他那么狠。
张瞎子的窑洞终于到了,林婉儿收回思绪,朝里看去,就见点着煤油灯,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儿窝在烂破褥子里,跟个叫花子一样,眼是半瞎的,腿是全瘸的。
往往这样的才是真大仙,林婉儿一改半信半疑的态度,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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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第 10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