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虽然隔着黑纱，但顾懿依旧能察觉到聂臻眉目间的疲态。这个他需要保护的姑娘，已经承担了太多太多。
“工部的那几人可靠？”他道。
“刘严举荐的人应是不差，他们只需按部就班做本职事务即可。重要的是我们底下的人，可是半点疏漏也不能有。”
“渝州、河西、金州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
“刘蓟那边给我盯紧一点，此人圆滑世故，虽趋炎附势了点，但好在懂些门道，会审时度势，就是做事不够谨慎，容易留下麻烦。”
“明白。”
聂臻说完闭了闭眼，近来她确实没休息好，光是看邱尚书的各州县财务汇报就看了两宿。若不是用易容之物稍有遮掩，只怕下眼睑一片青黑。
顾懿也没有打扰，直至京畿刑狱冰冷的大门外，他才轻轻将聂臻唤醒。
“到了么？”聂臻揉了揉朦胧的眼，也只有这样她看上去才像一个十五岁的姑娘。
“回陛下，到了。”顾懿扶着聂臻下了马车。
自聂澜越狱后，京畿大牢的守卫比以往多了不少。聂臻安静地站在一边，狱卒略有疑惑地看了一眼。顾懿拿着令牌立马挡住了狱卒的视线，狱卒神色一慌，不由分说直接放行，“大人，请。”
狱卒低着头，只见那双暗纹锦靴走在了前面，紧随其后的才是顾侍卫的脚。
狱卒甚感奇怪。那个戴着黑纱帷帽的人究竟有何来头？连皇帝御前侍卫顾大人都要礼让三分。最近刑狱里关的都是女帝下旨处置的犯事朝廷官员，没人敢来探监，除了工部来修地下水牢的人，他着实没见到什么大人物。瞧这身形，莫非是陛下本人？狱卒心下一惊。忙对身旁的另外两人使了使眼色。他们立马跟了上去。
“去水牢。”顾懿道。
“二位大人请随小的们往这边来。”两位狱卒猫着腰带路。
刑狱里一股子潮湿和难闻的腥臭味儿。不仅充斥着犯人的惨叫声，还有疯癫的哀嚎声。
聂臻平静地走着，并未出现任何不适，即便是路过森然的众刑具面前，仪态依旧未乱分毫。顾懿为聂臻表现得如此淡然，感到诧异的同时也感到心疼。
快到地下水牢的时候，聂臻听见里头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说话声。
“当初我就说了，这么设计，雨天地牢容易积水，水排不出去。上头的人非要把地牢排水系统和京城泄洪暗渠接在一块儿，水位一涨，这水牢不就是——”
“让你修缮，不该说的别说，小心脑袋。”另一人立马打断道。
聂臻止步并无异常，倒是跟在后面的两名狱卒神色颇有些闪躲。
第六十章 地下水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