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了你们同样逃不掉。”聂臻盯着她,那目光像看个死人,“早在入园之前我便让人往宫内递了消息,且不论此事如何,私自返京便是大罪!”
“殿下可真是爱骗人呢,若真如此,其余王卫怕是早来了。”
聂臻整个人瞬间被提起,咽喉处的剧烈疼痛让她感到窒息。
该死,只要再拖延一会儿,她便能冲开穴道了,至少她还可以拼一拼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任人鱼肉。怪就怪她还是不够谨慎!太过轻敌!
“永别了,亲爱的公主殿下。”侍女抓着满脸通红的聂臻往翠云池走去。
然还未走几步,她的左胸膛瞬间被一利物刺穿。
毫无预警,毫无声息,快到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侍女瞪大双眼,一口鲜血刹那从口中喷涌而出。
聂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立马被一黑影给接了过去。
“闭眼。”那人说话的同时将聂臻的头按进了怀里。
随即空气里又立刻传来血肉撕裂的声音。
只听那人淡淡道:“这只手碰了,不要也罢。”
聂臻身体微僵,蜷缩在那人胸膛甚至都不敢咳嗽出声。
“别怕。”
那人轻抚着聂臻的脊背,然而此刻她却感到毛骨悚然。此人不仅风轻云淡杀人于无形,而且心思细密,跟他身手一样可怕。
侍女双手无力垂下,整个身体跪倒在地,如断线木偶,腕间筋脉尽断,鲜血倾注如瀑,胸口还插着一把没有刀柄的匕首。
她僵硬抬头,模糊的视线里,一个戴着鬼面的黑衣少年单手抱着昭元公主宛若地狱修罗。
“你是……王……卫……”侍女粗重喘息着,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不可能……这么快……”
“动她者,死。”那声音冷到极致。
随即利刃被拔,侍女如抽丝一般倒去。
都是怪物……
这是她生前最后闪过的念头,可惜不会有人再听到。
“属下来迟,望公主恕罪。”那声音如高山化不开的雪。
聂臻缩作一团,重重地咳了几下,连带着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鬼面少年沉默,隐藏在面具后的黑眸微不可察地动摇了一分,他微微抬手,想抚摸怀里小人儿的头。
“我还以为自己要死掉了……”怀中的人揪紧了他的衣襟,呜咽着,委屈着,无助着。
那只手忽地一顿,然后紧握成拳,最终还是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人已除,公主无需再怕。”
明明是安抚人的话,却听不出任何温度。
聂臻噙着泪光抬头,对上一双极为冷漠的眼,幽寂,深黑,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一块沉于池底万年不朽的黑玉。
美得令人心惊,令人战栗。
“你也是我的暗卫么?”她问。
“嗯。”
聂臻吸了吸鼻子,又道:“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为何要戴着面具?”
聂臻说着伸手就要去摘,却被冰凉的手给挡了回来。
“鬼面是身份的标记,不可轻易摘除,公主勿要为难属下。”
聂臻凝视了他一会儿,认真道:“那我可以摸摸吗?”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聂臻当他默许。
“我没想过会等到有人来救我。”在触及到那张面具时,她缓缓道。
也从未想过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因为有期许便会有失望。
她已经死过一次,哪怕再死一次也并不会觉得可怕,然而,当真有那么一个人出现时,不可否认,那一刻她是触动的,感激的,即便此时她并不能完全确认那人的身份。
“你这张脸,我记住了,来日你若有心愿,本公主必会许你。”聂臻说着便将自己的随身玉佩摘了下来,然后拉过了他的另一只手放了上去,“这是凭证,本公主定会给你一个承诺。”
聂臻并未注意到,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匿于黑暗里的那道目光是何等执拗和疯狂,甚至是想将她揉入骨髓。
鬼面少年攥紧手里的玉佩,然后把聂臻小心地放了下来,单膝跪地。
“愿誓死相随。”
隔着夜色,聂臻隐约能辨清那一双深邃的眼,如烙铁一般炙热。这五个字就像是一道印子,搁在她心口发烫。
聂臻有片刻失神。
还从未有人这么对她说过,或许以前也是有的,只不过那人骗了她。
有些人看起来是一块暖玉,实则为一把冰冷锋利的剑,而有些人看起来冷漠,却始终不会辜负他人的信任。
人就是这么滑稽可笑又可怜。
聂臻心中不免失笑。她微微挪动脚步,目光落向了那具尸体,道:“本公主信你的忠心。”
十六王卫身份特殊,除了顾小一她其实并不清楚其余人的另一身份,而鬼面也的确是他们执行任务的常有装扮。
她信这个人护她是真,但他若真是王卫,那么父皇母后必然深知此事,既知此事便不会任由事态发展,毫无动静。而且此人之前杀人的那股气息格外?人,比杀手过之而犹不及,通常正中心脏这种情况直接拔刀反而会死得更快些,而他却在此之前挑断了那人的双手筋脉,不太像王卫的行事风格。
聂臻忍不住想走近仔细看看那尸体的伤势,但还没跨出去就被人给挡住了眼睛。
“太过血腥,公主还是勿看的好。”
聂臻目光一闪。
这是到底是怕她吓着?还是怕她从杀人手法看出什么?
“好,我不看。”聂臻闭着眼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小指,“只是刚刚那刺客说,她在宴会上下毒了,母后派你来可是知道今
第十七章 动她者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