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
“掌灯,本宫要沐浴。”聂臻从书阁走了出来,吩咐候在门外的湫荷。
风清月朗,花色正好。
翌日。
“公主,他来了。”
湫荷进来禀报的时候,聂臻正在缠绕腕间的袖带。
“你去把母后昨日赐予本公主的弓箭取来。”
“诺。”
上一世,聂臻惯用的弓箭叫逐鹿,穿透力极强,不过以她现在的臂力是使不了那样的强弓。现在这把雪霁,更偏向于狩猎之用,力道不足,可用毒药弥补。
毒药……
想到这里,聂臻目光不免一利。
那日在朱雀大道她所遭逢的那支暗箭,多半出自于女人之手。而那人并不会是吴钟繇的手下,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公主。”湫荷去而复返,将雪霁恭敬地双手递上。
聂臻收回思绪,拿过雪霁,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寝殿。
日照高头,蝉鸣绕于杨林。
空气有些许燥热,但偶有片风袭来,增添了林间一丝凉意。
今日她并未去御苑,而是将教习地点选在了崇明宫后的那片林园。
母后看起来严厉,其实也易心软,甚至有时候对她过于纵容。聂臻原本是不愿这样以欺瞒和利用的方式来求得目的,但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去查证。
远远地,聂臻便看见了站于白杨树下的那个人,宛如出鞘之剑,锋利而冰冷。
这样子的吴钟繇,聂臻好似是第一次见。印象中,他总是带着春风般的和煦笑意,像个君子。不,准确的说,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只是她从未发觉。
“你就是母后给我找的老师?跟我差不多年纪而已,能有多大本事。”聂臻微微扬起下颚,拿着手里的弓不可一世地指着那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身子的人。
少年微微蹙眉,眼中的阴郁一闪而过。
见他没说话,聂臻咂咂嘴,将雪霁利落地一转,收了回来,眼睛半眯,俨然一副二世祖做派,“本宫在跟你说话,你既不回答本宫,亦不对本宫行跪礼,可是想以下犯上?”
少年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他哑着嗓子,终是不卑不亢道:“公主虽贵为千金之躯,但今日既是由在下教授公主,在下便是公主老师,哪有老师下跪于学生的道理?”
聂臻定定地看着他,好似要把他瞧出个窟窿。
吴钟繇微微低眉,神情淡漠。
聂臻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就带着一股骄傲,不向任何人低头。
“没意思。”聂臻露出一副无趣的表情,漫不经心道,“本宫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崇明宫的人。你既是本宫的箭术教习,亦是本宫的近身侍卫。虽在编于禁军,但直接受命于本宫。”
聂臻说完便转身走入了训练场,丝毫没有理会吴钟繇那略微错愕的眼神。
元珩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现在的你,也不过是掩不住情绪的少年郎罢了。
然,即便当年吴家蒙受冤屈,也不能成为你造反的借口。
“老师今日前来,一时半刻怕是不习惯,不如我们先玩个游戏怎么样?”聂臻眨巴着眼,远远地望着吴钟繇。
少年剑眉入鬓,模样俊俏,如精雕细刻,只是眉宇间总是少不了一股阴沉,硬生生折取了那股英气。
他淡淡看了聂臻一眼,薄唇轻启,“谨遵公主之意。”
“你竟是不问是何游戏?”聂臻嬉笑地看着他,眼眸深处却暗藏杀机。
“无需多问。”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聂臻低低咬出这几个字,然后缓缓抬手指着十步之外,“这个游戏无非是检验你是否能成为本宫的合格老师。”
如果你赢了,我暂且不杀你,如果你输了,我立刻了结了你,绝不手软。
“公主的意思是让我做靶子?”吴钟繇的脸色并无起伏。
聂臻的目光微微一沉,“没错。”
“好。”
他回答得很干脆,聂臻心中不平,“你就不担心本宫失手当场结果了你?”
吴钟繇从身上掏出钱袋,置于头顶,道:“大丈夫顶天立地,遇事岂有退却之理。”
聂臻嘴唇下意识地抿成一条线。
他的眼神坚定而又纯粹,真是可笑而又讽刺。
第三章 新任教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