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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他如同一只粗劣的陶皿[1/2页]

天国相依 丰华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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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金钢和苏琳娜在吉普车不远处的路上,两人面对面站着。魏金钢问:“小王叔叔不开车了?”苏琳娜说:“他回师医院开医护车了。”魏金钢说:“何必这样?”苏琳娜说:“碍眼。”魏金钢笑了笑,不知道如何接话。苏琳娜问:“你为何不回复我呀?”魏金钢说:“我真的还没有想好。”苏琳娜说:“你让我好生着急,不知道你心里装着我吗?”魏金钢没有直接回答,他却说:“我回团里后,会给你写信的。”苏琳娜眼含泪水,不知道魏金钢为何不接纳她,一封又一封信向他诉说,爱的种子早已萌发,魏金钢却无动于衷,不给一点阳光雨露,他难道是铁铸的——冷酷无情吗?他即将回团里了,空间距离将更遥远,他会思念自己吗?苏琳娜显然有点不悦,没想到魏金钢对她的反应却没有热度,在这深秋的夜里,使人如坠冰窟,寒气逼人。她说:“你明天走吧,不必给我回信。”说罢,快步走向汽车,拉开车门进去,吉普车很快发动,消失在望北靶场茫茫的夜色里。魏金钢望着汽车的尾灯逐渐远去,他心里空落落的。苏琳娜对他是真诚的、热烈的,而他却一直在踌躇、彷徨,心扉没有向她打开,怎么能有勇气向她打开呢?他渴望爱情,而苏琳娜对于他如隔山望月,似乎那么遥远,他如同一只粗劣的陶皿,苏琳娜宛如优质的美酒,他黯然失色,他自卑、痛苦、挣扎。
      春节刚过,谢丰华有一次问他:“你和苏琳娜现在关系怎么样了?”魏金钢说:“没怎么样。”谢丰华笑说:“没怎么样是怎么样?你看我和崔锦玲现在热乎着哪,她一个来月来团里一趟。”魏金钢说:“不是有写稿任务吗?”谢丰华说:“你果真这么认为啊?这不是来咱团的动力,她是来看我的,没有爱情的力量,怎能从师部往这里跑恁么勤?”魏金钢说:“好羡慕你们一对儿。”谢丰华问:“苏琳娜追那么紧,你何必这样呢?”魏金钢怅然说:“一言难尽哪。”谢丰华说:“你有苦衷吧?”魏金钢说:“我不能辜负另一个人,我曾向她许了诺的。”谢丰华似乎明白了什么,对他说:“自古痴情男儿遇多情女。不过,我听说不久她会调到咱们团卫生队。”魏金钢说:“调来就调来吧,我也无法阻止她。”谢丰华说:“她是奔你来的,放弃城市优渥的生活,到咱山旮旯里,她图啥呢?又是一个痴情女。”谢丰华说的一点没错,其实在苏琳娜给魏金钢的信中也提到要调过来,只不过魏金钢更不希望这事能成。苏琳娜说到做到,她果然来二团工作,而且报到第一天就来炮兵一营巡诊。魏金钢在连队见到苏琳娜,一点也没感到意外,他微笑着,朋友一般地寒暄,苏琳娜却不顾其他战友在场,像久别的亲人一样,嘘寒问暖,还给他带来一堆吃的喝的礼物,搞得魏金钢有些局促。战友开玩笑说,苏军医的慰问品不能让他一人独吞,得雨露均沾,大家都有一份。魏金钢趁机将苏琳娜给的东西现场分完。苏琳娜嗔怪说:“你尽会落好人哩。”魏金钢只是嘿嘿一笑。苏琳娜在一连呆了大半天,全连官兵都心照不宣,知道苏琳娜和魏金钢是什么关系,但都不愿向明里挑破。为何要挑破呢?苏琳娜就像调色板上一抹美丽怡人的颜料,让他们单调而沉闷的生活装饰了鲜活而灵动的色彩,战友们喜欢她,愿意和她在一起。至于魏金钢,他们都觉得他被光环笼罩,发出夺目而耀眼的光,这好像是苏琳娜心中的魏金钢,英雄的魏金钢。女孩子崇拜英雄是天性吧。苏琳娜从来没想过,她竟鬼使神差地将她心中的偶像、崇拜的英雄会移植到魏金钢身上。这似乎不可思议,而事实就是如此,谁能掰饬清呢?应该是冥冥中的缘分吧。在一个团里工作,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多起来。
      周振强写给魏金钢的一封信中,向他提到发达国家炮兵战术理论,讨论了一些现状,差距显而易见。周振强的见识今非昔比,军校给他插上理想的翅膀,他将来会飞得更高更远。读了他的信,魏金钢心动了,多么向往有朝一日到军校深造,过上让人羡慕的天之骄子的生活,更何况他读了“两个半”高三,上大学的梦想又被重新唤醒。魏金钢开始复习,再次备考军校。苏琳娜对他说:“复习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况且每年会有那么多人落榜,你何必走这一条‘独木桥呢?”其实,苏琳娜意在劝他放弃备考,她本来接着要向魏金钢说另一句话,却让给魏金钢打断了。魏金钢说:“这是我的选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苏琳娜以为故意在贬低、嘲讽她,愠然道:“我不管你的事了,你爱咋咋地。”魏金钢显然听出她话中有话,他反问一句:“你能咋地?”苏琳娜心里觉得委屈,眼里含着泪花,戚戚然望着魏金钢。魏金钢心软,哄她说:“我态度不好,别介意嘛,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好好地听。”苏琳娜这才换了笑脸说:“师里每年会有战士提干名额,你立了两个三等功,综合素质过硬,符合提干条件。”魏金钢笑了笑,没有答话。苏琳娜有点急了,连连地说:“人家给你说话哪,为什么不搭理呀?”魏金钢仍然未回应她。苏琳娜自言自语:“你有本事就考吧,放在眼前的近道不走却绕远道,你和我们常人不一样。”魏金钢淡淡地说:“饭碗只有靠自己挣,端起来才安心。”苏琳娜奇怪地看着魏金钢,突然觉得他变得有点陌生。苏琳娜虽然一时不理解魏金钢为什么非考军校而对提干却没兴趣,但她还是转而支持他的想法,给他买了很多备考的复习资料,兴冲冲地送到连队,希望他考出好成绩,实现上军校的梦想。
      韩水莲翘首以盼的大喜日子很快就来临了。古人云: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无论对谁,结婚是人生的一件大喜事。韩水莲和他的未婚夫订婚多年,婚期一推再推,今年又定下一个具体日子,专门打造的上等嫁妆油光铮亮,婚前各项准备工作在男方家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韩水莲如同灌了蜜,心里杠甜杠甜的,天天乐得合不拢嘴,期盼着那幸福一刻的到来。她的未婚夫在部队已是连级干部,这一次专门请假回家结婚。可是,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他接到了部队的电报,十万火急,催他即刻返回部队。他没来得及和韩水莲告别,便急匆匆地离开家乡,启程赶回部队。走时他还告诉家人,把连队的事处理完,时间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一个来月就很快回来。韩水莲左等右等,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期间,男方家人往部队去了几封信,也挂了电报,回馈的信息大意就一句话:工作忙,再等一些日子。农村人朴实、识大体,既然部队回信说工作离不开他,家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只能支持孩子安心在部队服役,不再写信催他了,以免使他分心。一天,韩水莲在村头的河边洗衣服,他看到乡里的邮递员骑车正往村里去,她热情地打招呼,多么希望邮递员会说:嗨,有你部队的一封信。然而,这一次,邮递员一脸肃穆,他发现是韩水莲,便下了车,将车子停好,走到河边,语气沉重地对她说:“韩老师,你还不知道吧?部队来电报了,你未婚夫好像出事了,你应该去他家里问一问。”不详的预感猛然袭上心头,韩水莲慌忙丢下衣服,回家里骑上自行车便往未婚夫家里飞速赶去。还未进家门,韩水莲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此时,她的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几乎从自行车上栽下来。她撂下自行车,急往里进,刚一步踏进未婚夫家的门槛,有人告诉她:未婚夫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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