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乾宁宫已经是亥时了。
原以为一帮人等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顺德处理地妥妥当当,当值的当值,换班的换班。
朱胜文和?婉一前一后进殿:“你倒是对朕和文妃放心得很呢。”
顺德挠了挠头:“嘿嘿,在宫里,皇上和?婉丫头一起,总是安全的。奴才这才敢大着胆子先带人回乾宁宫了。”
“嗯。”朱胜文也没说什么,“朕出宫的东西都准备妥当没?”
“回皇上,准备妥当了。”
?婉一听出宫,忙问:“皇上又要出宫?”
“嗯。”朱胜文点了点头,“上次和你去还有一些事情没办完,这一次把余下的事情办妥了,回京便可以处置窦荣华了。”
听他这么说,?婉觉得难为情极了:“都是臣妾没用,拖了皇上的后腿。”
“嗯啊。”朱胜文直言不讳,“所以这一次,朕就不带你出宫了。”
“皇上这一去要多少天?”
“少则三天,多则六七天。”朱胜文见她问得这么仔细,不禁揶揄道,“怎么,难道爱妃会想念朕不成?”
当着顺德面,?婉的脸更红了,想了想她只得顺着朱胜文的意思去说:“臣妾想念皇上本就是应该的。”
“嗬!”朱胜文一声哼:“顺德,你瞧瞧朕的文妃嘴巴多甜?像抹了蜜似的呢。”
顺德憋着笑,福了福身:“时候不早了,皇上和娘娘早些歇着吧,皇上明天还得早起呢。”
关上了门,原本说话的两个人倒维持缄默了。
沉默了须臾,朱胜文方说道:“这一次出宫,朕不对外公布,就当朕这个人依然在乾宁宫。你和顺德留下来替朕挡驾。”
?婉点了点头:“臣妾遵旨。”
两人又看了彼此一眼,拾掇了一下便躺下安歇。
第二日开始,乾宁宫就对外宣称适逢仲秋过后,皇上安养生息,每日在乾宁宫抄写大金刚,恕不见人。
趁着在寿安宫请安之际,?婉自然成了众妃问话的对象:“皇上这几天都在抄写大金刚?”
“文妃可有见过圣颜?”
“皇上突然做出此举,可是有什么变故?”
?婉都一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做了回答。
窦梓衾却已经收到家信,怀疑御驾亲临其兄窦荣华的任地。
她派人去乾宁宫,却被挡了回来。
心里更加惊异。
便亲自出马前往。
顺德这几日像防贼似的防着所有人,突然听宫人高呼皇后娘娘驾到,连忙迎出去:“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窦梓衾微微抬高下颔,掠过顺德看向乾宁宫大殿紧闭的门:“本宫有急事找皇上。”
顺德哈了哈腰:“皇上眼下正闭门抄写大金刚,皇后娘娘这会子进去可使不得。”
“本宫从来没看见皇上为了抄写大金刚就避不见人的,”窦梓衾显然不悦了,“事关重大,本宫希望顺德你前去通传。”
“这……皇后娘娘恕罪,奴才万万不敢触怒龙颜。”
见顺德如泰山一样稳而不动,窦梓衾更加相信家信的真实性,不禁目光一凛:“那你就敢惹怒本宫了?”
顺德连忙跪下:“奴才只是遵照圣旨办事,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窦梓衾看紧闭的大门,忽然越过顺德走去。
顺德连忙跑去拦着:“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他整个人死死地拦在殿门口,双手张开,不让窦梓衾进去,“奴才这么做,都是为了娘娘好。虽说娘娘是皇后,若惹怒了皇上,就不好了。”
窦梓衾心底隐忍着的气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忽然发泄出来,一巴掌扇了顺德耳刮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太监对本宫说三道四了?本宫要见皇上,还得看你脸色不成?”
顺德被扇了一耳光子,仍死守着乾宁宫:“奴才只是奉命办事。”
窦梓衾目光冷厉:“走开!”
顺德越是这样,她越是肯定,朱胜文不在里面。
她不是不怕朱胜文发怒,而是一早就想好了对策。
顺德拼命摇头:“奴才不会开门的。”
窦梓衾咬了咬牙,命人:“拉开他!”
很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顺德喊人:“来人!”
却听得窦梓衾一声冷笑:“本宫既然来到乾宁宫,就自然会排走阻碍。顺德公公虽然精明,但终究只是一个没有权利的阉人。”
她像疯了一样处处挖苦着人。
殿门猛地被推开,她走进去,看到乾宁宫里空无一人,只看到?婉一个人端坐在朱胜文的御案上细心地抄写着大金刚。
听到开门声,?婉抬起头,迎面看到窦梓衾盛气凌人的神色。
窦梓衾脸色骤冷:“身为乾宁宫的内监总管和文月殿的文妃娘娘,竟敢假传圣令,谎称皇上在乾宁宫抄写大金刚,罪不容赦。来人!立刻缉拿文妃和内监总管顺德!”
她早已算好了一切,将顺德和?婉两人以假传圣旨作处置,待朱胜文回宫之时,也只得哑巴吞黄连不吭声了。
谁让他背着自己对付窦家的人。
窦氏一族,死了一个太后已经够了。
他不能将窦氏连根拔起,决不能!
?婉和顺德倒并不畏惧什么处置,两人都十分镇定。
“总有一次,本宫会赢的。”窦梓衾轻蔑地看着?婉,“无论皇上让你们做什么,本宫都会以假传圣旨之名来处置你们。”
?婉睨了她一眼,窦梓衾的肚子已经微凸,想必再过几个月,她就会生了。
“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恨你。”?婉亦冷冷道,“不光恨窦家,更恨你。”
?婉说得每一字像剜在窦梓衾的心口,狠厉,疼痛。
窦梓衾阴冷地说道:“可是没有了你,本宫才有机会,才有机会得到他的心。”
?婉勾起唇角:“你以为,你有机会吗?”
窦梓衾扳起她的下巴,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肉里:“不去尝试,就永远没有机会。本宫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怀着他的孩子,有着这两样筹码,为什么不去争呢?”
?婉看着她,目光沉稳:“一个卑鄙无耻的女人,能够得到他的心吗?”
“你难道不是不择手段的吗?”
?婉自嘲道:“皇后娘娘出身高贵,又何必跟奴婢这个丫鬟来学这些生存之道?”
窦梓衾不愿再跟她废话下去,松开手,?婉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她掐断了似的。
“将他们二人送到尚刑司!”
刑部尚书王立人是德妃的父亲,她便知会德妃:“人既然到了尚刑司,总得给她们吃些苦头才是。”
德妃应允:“皇后娘娘既然这么吩咐,臣妾一定关照父亲不负所托。”
但是她并没有按照窦梓衾的吩咐去做,转而派人快马加鞭去给朱胜文送信告知。
自己又亲自到尚刑司探监。
第一百零三章 窦氏,连根拔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