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补偿,朱胜文晋封了淑妃的封号,改为淑贵妃,分位仅低于窦梓衾这个皇后。
之后又是圣宠连连,令人唏嘘不已。
倒是?婉,心里总是搁置着一件事:关于自己的身份。
几日下来一直想着该怎么不动声色去德寿宫,然后从太后口中问出来。
朱胜文宠淑妃的日子里,?婉想的不过是这些。
六月的天日渐亢长。
乾宁宫周遭的知了也开始陆续叫卖起来。
趁着朱胜文这几日光顾这皇后,淑贵妃两处,没什么心思放在?婉身上。她也正好趁此机会瞒着众人,偷偷地去了德寿宫。
因她先前已勘查过德寿宫的地形,便知道从哪里进去,从哪里出来最是方便。
太后像是预料到她会来,并不显得意外,反而淡淡道:“你倒是胆大,竟敢在这节骨眼上来看哀家。”
自知有求于她,?婉依旧按照礼数欠了欠身:“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微微睨了她一眼:“哀家不过是被你家皇上软禁起来的老婆子罢了,文妃大可不必多礼。”
“在臣妾眼里,太后终究是太后。”?婉总是能够做到隐忍,“臣妾今日前来,是想问太后一些事。”
还没等她说,太后便拒绝道:“怕是文妃要失望而归了,哀家并没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的。”
“不是太后不知道,怕是太后愿告知臣妾吧?”?婉深深地吸了口气,“臣妾只是想知道,关于臣妾的父亲,到底是谁?”
“你父亲……”太后咀嚼着这几个字,正想开口,忽然看到?婉和沈常平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沈常平!
又是沈常平!
这么多年来,太后一直想要忘记这个男人,这么些年也一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但只要一提到有关于他的事,她那沉寂了的心,便又无法遏制地跳动起来,酸楚,怨恨。
她以为他是爱她的,甚至可以为自己坚守一辈子。
但当她看到婢女阿荷和他在后花园里软语相待,她顿时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看着阿荷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看着他们的孽种出生,看着他亲自为孩子取名叫?婉……
仇恨就像看不清摸不着的枝蔓一样紧紧地裹住了她的整颗心。
“你的父亲,与哀家何干?”太后冷冷地拒绝,“想来文妃是被皇上宠得变弱智了吗?”
被她这么一训,?婉满腔的怒气。
“原来,是臣妾想错了。”?婉哂笑,“还以为经过这一次的事,太后至少会改一改性子。殊不知,原来本性是永远改不掉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曾经低头于太后,是因为她还小,没有任何的资历。
而今,虽然太后依然是太后,但是已经是个没有实权的太后。
她再也不需要任她摆布了。
摸黑回到文月殿,刚推门而入,就被一个身影从身后猛地抱住。
“救命!”?婉下意识大喊,“救……”
温厚的手掌捂着她的嘴巴,气息缭绕在她的耳畔:“爱妃趁着月色外出,可有收获。”
见是朱胜文的声音,?婉反而有点放下心来。
朱胜文拿开手掌,?婉没好气道:“也不点灯,莫非皇上就是喜欢这样等人吗?”
“哦不,朕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朱胜文是从身后抱着她的,两个人在黑暗中正摸索着前行。
他的一双手在?婉身上,缓缓地,不安分地撩动着:“没办法,爱妃就是喜欢做一只贼眉鼠眼的老鼠,朕只能奉陪到底了。”
听他这么说,?婉也料到他已经知道自己去了德寿宫。
但是没见他点破,自己也不能首先承认,只得继续打着马虎眼:“猫和老鼠不是挺好么?就像日前在德寿宫与太后对质,臣妾至少也演绎了一场与皇上恩爱非常,楚楚动人的戏码啊。”
“你少来!”朱胜文将她往床上一推,还没等?婉动身子他就压了上去,“朕忙前忙后了一大通,你总算是如愿以偿再也不必担心太后会加害于你了,可怎么就知道坐享其成,一点都不懂得知恩图报呢。”
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似的,?婉的呼吸有些急促:“臣妾自问皇上是个要什么便有什么的人,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报答。”
屋内太黑,以至于朱胜文看不清?婉此时到底是什么表情。
是卑躬屈膝的神态还是鄙夷呢?
总之不会是他喜欢的真心诚意。
“你不是最爱曲意奉承么?”朱胜文玩味似的道,“趁此良辰美景,爱妃何不知恩图报一下?”
他这是在暗示?婉。
既然你不必死在太后手下了,那么你总得报答一下我吧。
靠得这么近,?婉甚至不敢深吸喘息一下,将那无奈硬是吞了回去,软软道:“只要皇上不嫌弃臣妾,臣妾自然会巴不得侍奉于您。”
朱胜文任由她纤细的手给自己解扣子,嘴上却啧啧道:“爱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恋朕了?居然说巴不得侍奉朕了?”
?婉替他褪去外面的便袍。
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他特有的带着龙诞香的体香却沁入鼻尖。
见她不说话,朱胜文也不再贫嘴了,安静地替她脱去衣服,纱衣……
层层叠叠,不胜其烦。
当他的手掌碰在自己毫无保留的身体上,?婉终是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朱胜文索性双手抱着她细嫩的双臂,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玉颈间。
所吻之处,俱是一丝一丝的酥痒。
见她强忍着不吭声,朱胜文又故意说道:“不是朕笑话你,太后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竟敢还去问她。有那闲工夫还不如直接来问朕。”
原本毫无兴致的心情在听到朱胜文这么说后,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婉又细想,自己原本嘱托过朱胜文调查自己的生父。
没准他已经查到了什么?
就在她凝神深想的时候,朱胜文已经撩起了她的纱裙。
“莫非皇上愿意告诉臣妾?”
朱胜文并没有停下手上的活计,一面在她身上移动着,一面回答:“要朕告诉你嘛,也可以,就看你有没有那份诚心了。”
?婉一把抱住他的腰,轻软道:“臣妾向来对皇上忠诚无比。”
被她这么一抱,朱胜文正好紧贴她的身体。
两人抱作一团,朱胜文便缄口不吭声。
?婉却是忍不住了,又问道:“皇上真的打听到了什么?”
朱胜文抓着她的细腰,不悦道:“舒?婉,跟朕在忙正经事的时候麻烦你专心点!”
“那忙完了正经事皇上就告诉臣妾?”
“你还说?”
“臣妾就当皇上答应了。”
朱胜文一下子就吻住了她的嘴,省的她再喋喋不休。
整个人都被他控制着似的,?婉的脑子里却没停下来过。
朱胜文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就代表他真的已经查到了什么。
自己若想从他那里得到生父的秘密,少不了对他巴结地紧一些。
至少不能惹他不高兴。
与他有过数次的肌肤之亲,没有像一开始那么令人痛不欲生,却仍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每当他在上面,她在下面,两人总是各怀心思。
与其说他们是皇上与宫妃,不如说他们之间彼此利用与协作。
朱胜文终于是累了,一头倒在了?婉身边。
“皇上!皇上!”?婉摇着他的肩膀,“皇上答应要告诉臣妾关于臣妾的身世。”
朱胜文闻言,转过身一把抱住?婉的身子:“朕虽然困得紧,但是你别信口雌黄。朕可从来没说要告诉关于你的身世。”
?婉脸都黑了,又急又气:“皇上怎能出尔反尔?”
朱胜文却故意似的:“你能够讨得朕的欢心,没准朕一开心就告诉你了。”
“皇上可别忘记了,皇后娘娘之所以会助你一臂之力,其中臣妾的激将法也出了不少力。”
她犹记得,当时窦梓衾亲手做酒酿丸子羹那次,她告诉窦梓衾,若想得到朱胜文的真心和疼爱,就得顺着他心意去付出。
没想到在对付太后一事上,窦梓衾果真出手了。
将此事来跟朱胜文作交换,想必他会乐于接受吧?
“嗯哼。”朱胜文是闭着眼笑出声的,“你是想让朕报答你么?那朕只有再来一次了。”
眼看黑暗中他又如饿虎般扑上来,?婉终于忍不住讨饶:“皇上就放过奴婢吧。”
“朕可不像爱妃你这样一点都不懂得知恩图报,你既然帮了朕这么大的忙,朕自然要好好谢谢你了。”
“臣妾身子会受不了的。”
她几近请求:“时候也不早了,皇上还是早点歇息吧。”
不知为何,每一次只要听到舒?婉不经意间轻软,娇柔的声音,朱胜文就忍不住再说她什么。
翻下身子,背对着她,两人终究还是顾自睡了。
自从那次?婉夜访德寿宫被朱胜文逮个正着后,她再也不敢轻易背着他做事了。
炎夏初至,?婉更觉身子懒得不想动。
以前做贴身丫鬟的时候忙前忙后,勤劳的很。
现在当主子久了,也沾染了那些女人的脾性似的,整日无精打采。
朱胜文给了太后以及窦氏猛力的一击,少不得要移开众人一些惊惧的目光。便倡议去行宫避暑。
登基这么些年来,他亦是忙于政务,甚少带着宫妃出行。
行宫,也是第二次去。
小产刚恢复身子的淑贵妃,娴静的德妃,利落的孙昭仪以及方昭仪,都欢欢喜喜地打点行李做了准备。
唯独窦梓衾和?婉显得甚无兴致。
顺德见?婉整日呆在文月殿除了睡便是侍弄花草,这脾性完全不像以前的她。
不禁凑上前攀谈:“丫头这几日是怎么了?”
源于习惯和两人的关系,私底下顺德总是称呼她为“丫头”。
“连公公也看出来了?”?婉叹了口气,“皇上让我好好养着身子,我自然得吃好睡好,养一身的肉才对得起他。”
“嗳呦,我的小祖宗。”顺德抱拳揖了揖首,“你们俩在奴才面前提起彼此的时候就不能用好点的语气么?总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心底又是那么喜欢的呢。”
?婉睨了他一眼:“公公该不会也把我当成宠妃看待吧?”说着,她竟掩嘴格格笑起来。
顺德
第九十四章 相处,佳期如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