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荷举准时上了去往中原的马车。
荷举所乘的马车是专门为太子和太子妃准备的，很是舒适。只是太子说喜欢骑马看各地风景，便令荷举的贴身侍女在车内陪着太子妃，自己骑马走。
等到了边境，开始乘船的时候，燕绥又用了别的借口不和荷举上同一条船。燕绥站在船头看了半天风景，又喝了半杯茶，高平看出来他和太子妃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遂道：“侍女说太子妃晕船呢，太子不去看看？”
燕绥道：“那有什么好看的，别是我去了她还吐我一身。”
高平道：“吐你一身也比吐那么多人一身好吧。”
说完便扬长而去，燕绥更加觉得自己是长了一张给人欺负的脸，到处是讨不着好处。于是，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荷举在里面卧在床上，不知道在喃喃地嘀咕些什么。头脑昏昏沉沉的，只是觉得脑海里那个一直会出现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
燕绥瞧着她似乎还在哭，他低了眸，凝视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之后，他已经和高平站在另一艘船的船头。
高平低声禀道：“说是那边和狄人有联系，恐有动作。”
燕绥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了，去联系一下跟我们通信的大臣们。”
高平看了一眼燕绥清冷的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便匆匆去安排。
燕绥独自一个人立在船头，只觉得冷风瑟瑟，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此行而去，也不知道荷举和那个人有没有机会遇见，要是遇见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他心里现今已是敞亮，再明白不过了，荷举就是个死心眼，要是她知道那日的静修根本就是故意那样对她好让她放心离开，从未有过舍弃她的念头……
他甚至也隐瞒了静修自她离开后，会整夜整夜地徘徊在她居住过的地方，感受她生活过的气息。甚至姚霜为了断绝他的念头，亲自前去，也是无济于事。
这份感情，固执而可怕。
一旦荷举想起来了他，即便她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必定会立马离开的。如今荷举在自己的身边，他还有办法让她不要去想那些，万一到时候那个人想办法让她知道一些事呢？
燕绥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做到像以前那么洒脱了。或许，是关系到荷举的事，他就从来没有洒脱过。
荷举在船舱里休息了一日，又服了些药，之后几天晕船的症状是好了不少，燕绥也只是暗暗地看着她，却很少再见到她脸上有过欢喜的大笑。
这日，一路上景致不错，燕绥拿出来他的玉笛，临水而奏，笛声悠悠，甚是动听。荷举听得出神，不知为何，眸眼里居然泛出来几分心酸。
脑中模模糊糊出现这样一幅画面，自己似乎是跟在一个精通音律的男子身后，听他弹琴，之后不知怎么的，画面一转，又是那个时常在梦中困扰自己的风雨之夜。
她扯了扯嘴，大概这就是那个让燕绥心里一直介怀的人吧。
又这样过了数日，燕绥时而说些话，荷举也会答着，只是两人都觉得出，气氛早已不似从前，有的只是无尽的尴尬。
眼见着就要到了，此行燕绥他们还是暂歇在广陵府的那个旧宅子里。靠岸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口跳的剧烈，忽然间就开始心慌了。
来到这里，荷举莫名地觉得很是熟悉，像是从前在这里待过许久似的，说不定逛逛看看能找到什么记忆。
她也曾问过燕绥，可是他每次都是一带而过，或者转换话题，从来也没有正面回答过。本来，荷举也宽心，觉得忘了就忘了吧，但是现在心里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想法，想要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
午后，休息完又歇息了一下。燕绥他们就扮作普通商旅的样子，在街上逛逛。燕绥，荷举的衣服虽然是寻常，到底是品貌不俗，一路上很是招人眼目。燕绥只是害怕在这路上，遇见些曾经的故人。
瞧见前方有座茶楼还算整洁，便领着众人去了，荷举坐着吃着茶，一时间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看着楼下街道上一时间出现了很多的乞丐排着队，手上在领米粥和馒头。
高平道：“只怕是官府在放粮。”
这时候有伙计来给他们添茶点，闻言就道：“才不是呢，是谢府在做善事呢。”
谢府，谢道源。
不知怎么的，听到谢府，完全是跟自己无关啊，荷举的指尖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谁知那伙计还在说：“谢家的大少爷，在我们这名声顶好了，那人品绝对没的说，听说是从小生病，时刻都不忘虔诚礼佛，与人为善……”
那伙计正说在兴头上，好像是底下有人叫了一句什么，伙计侧着头问自己旁边的跑堂：“什么？”
那人道：“那边有谢府的粥场，谢老爷，大少爷，二少爷，他们全来了！”
那伙计大为激动，“说是谢夫人多年的病治好了，谢老爷每月的这日都会办粥场！”那伙计也就顾不得跟他们在这里闲扯，跑过去看热闹了。
燕绥听着不仅面无表情，就连脑中也一下子空白了。
荷举倒是很有兴趣，说道：“看样子真的很热闹，我们也去看看吧！”
高平他们都没有动，燕绥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荷举，慢慢地问道：“你……确定？”
荷举僵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遂点点头，“我确
第一百六十章：纠缠（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