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妍最终还是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她面前是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浓汤,她皱着一张脸,可怜兮兮道:“能不能不喝?”
时遇看着撒娇卖萌的沈清妍,揉了揉眉心,颇为头疼地哄道:“多少喝一口,这是山药排骨汤,安神补血的。”
沈清妍拿勺子百无聊赖地撞着碗里的山药块和排骨,撇了撇嘴,拉着长音道:“可是我还不饿啊。”
时遇装可怜,一副痛心疾首自我惩罚的模样:“这碗汤,我熬的很辛苦的。”
沈清妍看着装模作样的时遇,心里乐得开花,故意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甩甩手道:“看你这么可怜,我喝就是了。”她顿了顿又说:“但是我不吃山药。”
一边说一边给了时遇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时遇准确接收信号,淡淡道:“我又不是没吃过你的剩饭。”
沈清妍眉梢抖动:“……”
这都是几辈子之前的事了,他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把山药吃了,别浪费啊。”
沈清妍喝完了汤,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块排骨,专心吃肉的同时还不忘朝时遇发号施令。
时遇乖乖地吃着沈清妍剩下的山药,慢悠悠一笑道:“好不容易重归于好,我就要被你欺压。”
沈清妍抿抿嘴角,好整以暇道:“怎么你还想反抗我?”
“被你欺压是我的光荣。”
时遇脸上的笑容相当诚恳。
沈清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挺奇怪的,没和时遇见面的时候总是一堆话想说,可两个人真正面对面在一起了,却总是不争气地沉默下来,只是觉得光看着他就足够了,如果不是心头那浅淡的患得患失会偶尔作祟,她仿佛以为这七年他们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过。
她拿湿巾一边擦手一边胡思乱想,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遇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她茫然地问:“怎么了?”
时遇看了沈清妍一会儿,眸子掠过一丝淡色的柔光,轻轻一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语气云淡风轻道:“你已经擦了快五分钟的手了。”
沈清妍低头望着手里被拧的皱巴巴的湿巾,如梦初醒道:“那个想工作上的事情来着。”
时遇一边收拾饭盒一边说:“你啊,也不要太拼,身体最重要,你看看你瘦的跟个火柴棍似的。”
沈清妍切词狡辩:“我这叫骨感美。”
时遇看了沈清妍一眼,摸着下巴道:“你就算是胖了二十斤,也还是很漂亮的,毕竟你底子好啊。”
沈清妍嘴角抽搐:“谢谢你讲出了我很漂亮这个事实,但是胖二十斤这个事情还是免了吧。”
时遇坐在床沿,看着盘腿坐在床上姿态相当慵懒的沈清妍,目光落到她有些憔悴的面容,低声道:“肚子还疼吗?生理期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不准时?有没有好好调理过?”
沈清妍微微低下头,轻轻咳嗽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耳根处染着一抹可疑的绯红,翘着嘴角道:“你的语气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然?说的我们好像……”
时遇凑到沈清妍眼前,笑的好整以暇,慢悠悠道:“像什么?”
沈清妍瞪着时遇,眼睛似乎要飞出两把剑来,这一次连面颊都红了,似是生气似是羞恼地咬牙道:“像是老夫老妻。”
时遇“哦”了一声,没什么太大反应地说:“原来妍妍你这么希望跟我做夫妻啊。”
大概是生理期造访情绪波动大的缘故,沈清妍此时非常想要发怒,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时遇的膝盖上,结果动作太大牵动腹部肌肉,小腹处的痛感一瞬间加剧,她捂着肚腹,微微皱眉道:“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你伤不到我,却会让我心疼。”时遇见沈清妍疼的厉害,扶着她躺回被子里,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个热帖。”
沈清妍固执地摇头:“热帖没用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掉下来。”
这些年大约是虚耗的太厉害,每次生理期第一天她都会出很多的虚汗,热帖贴了也没有用,最后都会掉下来。
时遇摸了摸沈清妍的头发,低声说:“你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莫名的让沈清妍安心下来,仿佛连在无限蔓延的疼痛都停滞了。
沈清妍躺在床上,斜着眼睛看了眼正在沸腾的热水壶,心头不由一暖,时遇临出门还不忘给她烧热水喝,与从前一样细心。
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脚步声从远及近传入耳中,她也没睁眼,慢慢开口道:“你回来了啊。”
时遇坐在床沿,低低地笑了一下,望着闭目养神的沈清妍,轻轻说:“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怕我是坏人?”
沈清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半睁着眼睛神态慵懒地看了下时遇,蹭了蹭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躺着,语气淡淡地反问:“你出去的时候,我没听见敲门声,就知道你肯定故意留了个门,再说,要是坏人进来会走的那么慢吞吞吗?”
时遇似乎陷入沉思,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我不是坏人,可我是只大灰狼。”
沈清妍一点也不打怵,支着脑袋笑吟吟道:“巧了,我就是专门捕狼的猎人。”
时遇微微俯身,凑到沈清妍眼前,他与她的额头挨的很近,只要再下移一寸就可以抵住她的额头,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轻松自如中透着一股久违的欢欣。
“好啊,我自动自觉地往你的枪口上撞。”
沈清妍突然有些恍惚,房间里的窗帘半掩着,暖融的阳光从间隙照进房间,映着他精致俊逸的面容仿佛带着青葱少年时的青涩明朗,她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面颊,他的肌肤是温热的,如同一块暖玉。
她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道:“喂,你这油嘴滑舌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时遇深深凝望着沈清妍的眸子,这双眸子依旧美丽灿华,虽然眼波明亮而动人,但乌黑的眸子深处多了些沉沉幽光,是阅历也是气韵。
“怕你再见到我的时候认不出我,所以不敢变。”
沈清妍的手轻轻掠过时遇的眼角,指腹描摹着他的眼型,轻声道:“我们都长大了,当然都会变,可无论怎么变,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你。”
时遇心头一颤,听到沈清妍这样说,他诚然是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却是自责与担忧,她将他记得这样深刻,心里的伤痛必然也是很重的,如果当年他思虑地再周全一些,这些年她就不会如此白白受苦。
他低头,吐息微微沉重,没有任何逾距的行为,只是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半靠在他的怀中,贴在她耳畔说:“对不起。”
沈清妍的手覆上时遇的后背,轻轻拍着他的脊骨就像是在给猫咪顺毛那样,语气随意地说:“不要把所有的错都归到自己身上,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过去不可追,求现世圆满。
一旁的热水壶发出沸水蒸腾的声音,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时遇将热水倒进准备好的热水袋中,又细心地在热水袋外裹了一层毛
第99章 云胡不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