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镇远侯府上的三老爷,自去了法华寺上香还愿,半道上竟遭贼人抢了,又惊着马,到这会儿连人带车都还不见着踪影儿呢?”
听到一旁有人议论京城里的事儿,田骐嘴里嚼麦秆的动作下意识地一顿,耳朵尖儿支溜着往说话声那边动了动。
“您老啊这是才从天香楼哪儿听来的吧?这事儿都是三五天前的了,要说这当贼的也真是胆子大,也不看看是哪家的马车,这就敢下手。这事儿一出,城里巡防严了不说,连城门进出都不似往日那么好说话,连累我们这些个常年出入的,又得多塞些茶水钱。”老秦摇摇头,叹气道。
说这话的人是码头上的管事。做他们这一行的,最怕小鬼难缠,进出城门检查货物一项,往好了翻和往坏了翻完全是两码事。细碎点的物事,多翻腾个两下就是报废了,因此对这胆大包天敢抢镇远侯府的毛贼,他可是心里恨透了。
“哎,谁说不是呢。”搭话的也适时叹了口气,满足了八卦欲后,又摇头去了。
田骐一边听一边琢磨这事儿,不妨边上忽地踹来一脚,要不是他下盘稳当,这一脚险些将他踹飞出去。
“谁啊不长眼,活腻味了!”他一扭脸,顺嘴就骂。
“长能耐了你!还敢回嘴。”踢他的是码头李工头,这两天田骐在他手底下讨生活。
被田骐吼了一嗓子,李工头自觉丢了脸,嗓门提高了两个八度:“我雇你是来吃白饭的?站这儿看风景呐啊?!还不快去干活!没看见这一船子的货还没卸,再这么干活不给事儿的,明儿就别来了。还有,今儿扣你半天工钱!”
田骐哪里受过这种气,这几天在这码头上每天扛了不下百个大包,得的工钱也不过能买几个馒头的,填肚子都不够。
李工头又是个爱欺生的,看田骐是外地人,每天都要找点事怼他几句。田骐为了找个地儿躲李敏,闲气都忍了,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田骐自觉快成半个宰相了。
谁知姓李的得寸进尺,这都动起手了,再忍下去,他京城纨绔的面子往哪儿搁?
田骐一歪头,把嘴里秸秆吐了:“姓李的,你再说一句试试?”
李工头膀大腰圆,靠耍狠奠定的江湖地位,没料到码头上还有敢跟他杠上的,瞪圆了眼睛开始撸袖子:“你还想翻天啊还是咋的?”
田骐在李敏手下长期吃哑巴亏得出的结论就是——偷袭是取得胜利的法宝。
他不等李工头摆开架势,上去就是一记直拳连着一记勾拳,把李工头揍得连退几步,嗷嗷乱叫。
两人这一开打,码头上与李工头有仇的,相好的连忙都涌了过来。一时间拉架的拉架,趁乱下黑手的下黑手,打到后头,一片混乱,也分不出谁是谁了。
田骐抱着李工头的腰一阵乱摸,又用力揍了他两拳,乘乱从人堆里偷偷挤了出去,贴着小巷拐了几个弯,见身后无人跟着,这才停下脚步。
田骐抹了一把不知道被谁一拳打出来的鼻血,掂了掂手上多出来的一个钱袋子,痛快地笑道:“叫你个龟儿子敢踢我,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是谁!”
他心里正得意,忽地听到墙头传来耳熟的轻快笑声。
田骐的背一僵,擦,不会这么倒霉吧。
他不情不愿的抬头看过去,墙头坐着一个清秀少年,笑吟吟的歪头看他,不是小魔星李敏还能是哪个?!
“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眼角余光左右瞄着,盘算着从哪边逃跑成功率比较高。
李敏摇摇头:“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我一个人在这,你就不想想黄教官在哪里?你是打得过我,还是打得过他?”
田骐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江城这么大,我不信你是碰巧遇到我。”
李敏笑得更开心了:“哦,队里只长力气不长脑子的人不多,估计都在扛大包呢,我进江城第一天就去码头看过了,看见你替人扛大包扛得挺好的,就没忍心打扰你,这种体能训练也不是时常有机会尝试的么。这么巧今天吃了午饭出来溜个弯,就看见你又跟人打架了嘛……你看看你,好好的一份工,这不是又没能做下去,哎你看你这暴脾气……”
田骐嘴角一阵抽搐,恨不得能把李敏从墙头上拽下来当大包狠狠捶上几拳。这小魔星,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在码头扛大包,竟然故意不抓他,害他白白在码头吃了这几天苦头……
李敏从墙头跳下,拍拍身上的灰,伸手往他面前一摊:“出息了你,拿来吧。”
田骐老脸一红,讪讪把还没揣热乎的钱袋子往她手上一扔,给自己辩解道:“姓李的不是什么好人,爱欺负外地人,我这两天给他克扣了不少!”
李敏接过钱袋子打开看了看,里头也就一
第六十九章 潜伏(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