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镇远侯府三老爷吕湾书房,一只粉彩喜鹊登梅茶盏被摔得粉碎,碎瓷渣溅到跪着的人脸上生疼,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废物!”吕湾指着下面跪着的男子大骂,“我不是吩咐过了,林继祖那儿按兵不动,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儿?!”
男子抖了一抖:“三老爷,奴才,奴才不知啊,奴才就是按照您的吩咐给林继祖去了消息,不,不过……”
吕湾心急如焚:“不过什么!还不快说!”
那男子嘭嘭磕了两个响头,道:“前儿专门负责和林继祖联系的钱四,忽然不见了。”
吕湾呆了一呆,一时之间没想通两件事的联系,身旁早有个山羊胡子的男人说道:“定是有人买通了钱四,给林继祖传了错误的消息!即利用了林继祖办事,还能栽赃给侯府,好个一箭双雕之计!”
吕湾又惊又怒,上前一脚把那男子踹倒:“这消息为何不早禀告于我!”
那男子打摆子一样止不住发抖,原是头天夜里钱四宴请,两人喝得酩酊大醉,男子第二日整整睡了一日,以为钱四也是如此,没曾想钱四是专门灌倒了他好跑路。
吕湾左右开弓给了这男子几个嘴巴子,喘着粗气喝道:“给我把这个无用的奴才打死!”
“饶命啊!三,三……唔……”
男子的求饶没说出几个字,便被一边膀大腰圆的侍卫堵了嘴提了出去。
一阵杂沓脚步声,人去的远了,屋里倏然静下来,只剩下吕湾和那个山羊胡男子。
吕湾略略平静之后,便是一阵惧意袭上心头,方才得到的消息,林继祖的罪名竟是谋害皇子,有人能买通钱四,手上定有侯府与林继祖联系的证据,若是牵连到侯府……
想起大哥吕渠宛若利刃的眼神,吕湾不由打了个寒颤,六神无主的问山羊胡男子:“单先生,这事您看该如何处置?”
单志远捻须不语,他是侯爷给吕湾留下的幕僚,可平日里吕湾待他只是面子情,行事却刚愎自用,并不听他建言,故此单志远心中早有怨怼,哪里肯痛痛快快替吕湾解忧。
吕湾见单志远不言不语,咬咬牙,撩起袍角,做出单膝跪下的模样:“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单志远没想到吕湾竟会这样逼迫于他,侯爷和吕湾毕竟一母同胞,侯爷便是再看重他姓单的,他也不敢真受了这一拜。
他忙侧身避让,又躬身做了个搀扶的样子,吕湾便趁机站起:“若是先生能帮助侯府避过此劫,我必有重谢!”
“不敢当。”单志远皱皱眉,随口谦逊一句,“兹事体大,恐怕还是要着落在侯爷身上。”
吕湾急道:“侯爷远在千里,怕是鞭长莫及!”
遇见这样不开窍的,单志远只得把话挑明了说:“三老爷,北边边境的安危还要靠着北安王,咱们侯爷,可是王爷的心腹爱将!”
吕湾没转过弯来:“但这两年边关未有战事,陛下前不久还夸赞北安军,又有赏赐下来。”
简直是不知所谓的蠢货!
单志远不由暗骂,连庶出的二老爷,都比这个草包三老爷强出不少去,若不是因为与侯爷一母同胞,这一位怕不早就被人剥皮拆骨了!
他强忍住拂袖而去的冲动,低声道:“您立刻让侯爷留下的护卫去北边送个口信,越快越好,侯爷自有办法处置。”
吕湾已经没了主心骨,单志远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忙忙打发了人去送信,又问单志远:“咱们就在这等消息?”
单志远对吕湾已经彻底失望,直接越俎代庖:“三老爷您在府里坐镇,在下去查一查还有没有留下与林继祖来往的证据,也能拖延一阵子,给侯爷一些时间准备。”
还要去查一查收买钱四的人有没有线索,查查去岛上的那拨人什么来头,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筹谋,想到有人手段如此高明,单志远也不免心惊,得尽早报与北边知晓,早做防备。
只不过这些没必要和吕三老爷说了,省得被他坏了事。
吕湾不知单志远心中所想,只觉得他言之有理,忙点头道:“还是先生思虑周到,就劳烦先生了!”
单志远抱拳一礼,飘然而退,眼角撇一撇吕湾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暗暗冷笑,三老爷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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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潜伏(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