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那么,要对那孩子说什么?”
“嗯。就是─────”
平时不到三十分钟就结束的、只属于两人的茶歇。
但今天终究不同。
重要至极的作战会议,让我的咖啡彻底凉透。
翌日。
昨夜,因无法留下录音或信件只能死记硬背,连晚餐时、洗澡时、甚至分拣衣物时等所有时间都用于背诵的我,被“那样搞垮了还谈个屁啊!睡去!”吼着,扔进了并非轮值日的卧室。托此福身体状态绝佳。
以极为普通的打扮造访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我,告诉毛利小五郎,想向Pacific View的那孩子道谢。原计划是作为委托人拜访,但对我们这种需避人耳目的生活而言,编造委托太难,于是决定以“想为那时受到的帮助道谢”为由造访事务所。当然,附带了简单伴手礼。顺带一提这是我的主意,但得到了“那样更像你”的他首肯。虽对他以“我会那样做吗、能那样做吗、想那样做吗”为判断基准感到些许奇妙,但不知为何嘴角要扬起来,这是秘密。
孩子名字似乎是“江户川柯南”。确认与昨天从他那儿听来的名字一致后,我坐在被引到的桌前。
因姓氏不同,虽隐约察觉,但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君并非亲生父子,柯南君似乎是寄宿者。毛利小五郎似乎有女儿,但平日的白天,大概去学校了。
他选这时段,固然因白天安全度高,但似乎也有避开精明女儿视线的意味。另外,和她似乎有过苦涩或痛苦的回忆。他按着脖子说,“那家伙最好避开”。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柯南,带来了哦”
正坐在沙发上随意环视房间时,事务所门开了。被毛利小五郎带来的,无疑正是那时在Pacific View的小男孩。
“姐姐,你好!”
“你好。抱歉,突然叫你来”
看他笑嘻嘻可爱打招呼的样子,愈发疑惑为何他想接触这孩子。只看现在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普通小学生。
“我也一起比较好吗?还是你们两人聊聊?”
(………通常,若有陌生大人说“想见你家孩子”,该会陪同吧。)
虽为应对陪同也有计划,怎样都行,但想起他说“大概那侦探会走开的吧”,再次体会到他观察力之锐利。恐怕比起“大概有话说吧”的体贴,更是“与己无关的话想干别的”的心态。顺带一提,也因考虑到这时间播放冲野洋子出演的节目,他才设定了拜访时间。不如说,已超越了厉害,甚至令人感到可怕。
“那,机会难得,能让我们稍微两人聊聊吗?不会太久的。说完会告知毛利先生再告辞”
“是吗?大概有话说吧。慢慢聊没关系哦!我在楼上房间,之后再叫我好了”
“别失礼啊”叮嘱了柯南君后,他离开了事务所。传来匆忙上楼梯的声音,果然想尽早看冲野洋子吧。
两人独处的事务所里,柯南君在我对面坐下,以友善的声音搭话。
“姐姐是Pacific View的职员吧?那之后还好吗?”
“嗯。总算大家都避难了。现在各自在休息哦”
“这样啊─。大家得救太好了!”
无论怎么看,都只像天真无邪的孩子。对着嘿嘿开心笑的他,疑问仍未消散。忆起“两人独处后立刻说明来意”的“他”的话───
“有个人托我,给柯南君带个口信”
单刀直入切入。他似乎还以为我是受托来转达其他职员的感谢。
“口信?什么呀?”
对着微微歪头的小男孩,我说出了从昨天起一直在脑中反复咀嚼的话语。
“‘想和你联手。我掌握的情报全给你”
“………………!”
他眼神变了。方才天真孩童的模样消失,眼看着眼神锐利起来,对眼前的我露出赤裸裸的警戒。
“………………这是”
“‘PINGA的口信。说这样你就懂”
他惊讶地睁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握紧了小小的拳头。随即视线从我头顶扫到脚尖,是在确认是否藏了可疑物品吧。
“……………你,什么人”
刚才还可爱地叫我“姐姐”的声音,低沉得惊人。
这一瞬我领悟了。这孩子,绝非普通孩童。
───这次,一句谎话也不要说。我的事你的事,至今的经过全都老实交代也没关系。
忆起与他的作战会议。首先是接触,其次是连接。
为打倒他所说的“那些家伙”,将他与这孩子连接起来。这是此刻赋予我的职责。
“我在Pacific View做支持人员。和格蕾丝是朋友”
“…………那种人,为什么现在还和那家伙有联系”
会疑问是当然的吧。被怀疑、被警戒是预料之中,按他的建议,扼要但诚实地讲述事情原委。
“───就是如此,现在在国际刑警安排的房间里,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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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他还活着,为何能来到本土,为何共同生活。
对这孩子可能在意的经过,毫无隐瞒地道出。
虽在昨天大致梳理了要说的话,但重新对他人讲述,深感自己正走危险的独木桥,做着包庇罪犯的异常行为。
“…………‘之后交给你判断了,名侦探。若有意,两天后下午1点,在你家开作战会议吧。要转达的就是这些”
“…………………你,明白吗?自己包庇的男人,是何等危险的家伙”
已对我完全开启警戒模式的柯南君,目光如炬地质问我。
他托付的话语已全部传达。
之后未被指示,也被告知“说完事就出来”。
但───在得到回复前就指定时间地点?
昨天暗记他话语时,曾向他提出过疑问。
───嗯。叫帮手也好报警也好,随那小鬼便。
───………这样啊。
───不过你看着吧。那小鬼相当聪明哦?
这几周多次目睹的、他敏锐的观察力。
恐怕这次,他也对此自信满满吧。
“他目的为何,那些同伴是何人,同伴目的为何───那些,我完全不知道”
“那………………”
“但,唯独现在能相信他这点,我知道”
哪怕一点点也好。但愿我的心情能传达。
如此想着,直视眼前孩子的眼睛。
他紧紧抿住嘴。
“要调查我的话尽管查。个人信息什么都提供。而且,他指定的地方,我也会一起去。他若显露丝毫可疑举动,我会立刻报警”
外表只是小小孩童。
对着这样的孩子,我低下了头。
“拜托了”
不知情者见了,大概会困惑于这是什么状况吧。
即便如此,我仍无法不这么做。
头顶传来声音,比刚才的冰冷多了些温度。
“…………这也是那家伙要求的?”
“这”大概是指我提供自身信息、承诺若有事就行动作保、低头恳求的这状况吧。
“不。他只说了刚才的提议和邀请。甚至说‘需要的事说完就出来”
“那你为何这么做”
他大概是信任这孩子吧。
若这孩子“那样”判断了,他大概觉得没办法吧。
(抱歉。唯有这点,无法与你同向)
我还想珍惜、守护那天他说“决定挣扎看看”的话语。
“完全是我自作主张的多管闲事吧”
看着他微微笑了笑,再次低头。原以为自己不擅表达心意,但若有“想传达”的念头,话语竟能如此自然流淌。
(───真的,给了我许多宝物呢)
浮现在脑海的,不知是“她”还是“他”。
在某人推动下,我只是不断低下头,倾注心意与愿望。
“───明白了。两天后下午1点,我……我家哦”
大概对我稍微解除了戒心吧,他用两人开始谈话时那般、十足孩子气的口吻回答。
虽期望这发展却不知会如何,拼命低着头的我,因这话猛地抬起头。
“真的!?谢谢…!!”
“姐姐似乎也会来,正好附近有位挺强的熟人哥哥。我果然有点不安,能让那人也一起来吗?”
“当然,没问题。不如说那样反而安心”
“挺强的熟人哥哥”是什么样的人虽无法想象。
难道有彪形大汉的朋友?
愈发搞不懂这孩子了。
“真的谢谢。………叫谁来虽是柯南君的自由,但可能的话……”
“不会叫叔叔或兰姐姐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能牵连他们”
“牵连”是指,他作战会议的事吧。
但更觉得他背负着什么重大事物,真是不可思议的孩子。
“谢谢。那么,两天后见。真的,谢谢”
不知第几次道谢后,终于喝干端上的茶。
目标节目似乎还在继续,我向楼上的毛利小五郎道谢后,离开了事务所。
回到房间,果不其然被吼“太慢了!不是说了说完事就快出来吗!”,但谎称“聊得兴起”,是因绝不希望他知道我任性的心思。
……
与柯南接触后的两天。
他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带我拜访了一栋大房子。
“碰头地点,是这里…?门牌写着‘工藤…”
我记得那孩子的名字是江户川柯南。
就算这里是那孩子父母的娘家,而且离毛利侦探事务所也不算太远,但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寄住呢。
越来越搞不懂了,总之是个不可思议的孩子。
“啊,那点无所谓,你别在意。”
“………好的。”
虽然我同行这件事在和他的作战会议中并未提出,但考虑到这样更容易让那孩子放下戒心,所以获得了许可。
但是,不能听柯南和他的谈话,我纯粹是为了让那孩子稍微安心而存在的。基本上要待在房间外面,或者戴上耳塞待在远离两人的地方。这是同行的条件。
我按下了对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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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如果他突然出现可能会吓到人,最终还是由我来担任联络人。
“喂”
“两天前谢谢你了。我们两个人来了。”
我这么一说,扬声器对面传来“我现在去开门”的声音,通话中断了。
没过多久,大门被打开了───
“哟。好久不见。不过,以这副样子见面还是第一次吧。”
“……………………Pinga”
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开门的是柯南。
乍一看似乎只有柯南一个人,但近旁应该待着“那个相当厉害的熟人哥哥”………不知道是谁。
“总之让我们进去谈吧。在这里太显眼了。”
明明对方是谈判对象,而且自己明显处于不利地位,却还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话,这真的好吗?不过,这果然是他的常态吧。一一指正太麻烦了,而且也没意义。
柯南大概也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他什么也没说,把我们迎进了家中。
被带去的是一间被书本环绕的大书房。
里面摆放着简单的桌椅。
大概是要在那里谈吧。
按照约定,我要戴上耳塞等待。
不过房间比想象中宽敞好几倍。
考虑到站在走廊上也不太合适,而且只要戴上耳塞离远点,即使同在一个房间应该也听不到谈话声───当然,耳塞是毫无机关的普通耳塞,这点已经让柯南确认过了───于是我就坐在远离两人的地方等待。
毕竟
番外6比冰冷多了些温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