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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小姐,这个看起来也不错。”
      楚卿听了,转头对良辰笑道:“你若想买东西便也去挑些吧,不用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
      “多谢少主七小姐恩典。”良辰一听急忙谢恩,她们做下人的一进了府就不容易出去,什么东西都不好买。
      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欢欢喜喜的挑了两盒月季胭脂,还不忘记给在府里没出来的美景也买了,这胭脂颜色润泽细腻,涂在唇上也极适合她们这么大的女孩子,倒是楚卿见她实在节俭,又做主买了两盒上好的桂花头油给她和美景。
      一旁一个穿着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的少女,头上戴着帷帽,只能看见她红润的脸颊,清脆的声音,整个人像是一朵娇艳未开的芙蓉花,在闹闹喳喳的人群里格外突兀。
      “翠儿,你记住了,没有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在我面前大家都一样,你都是我的妹妹,江湖上人人都是这样的。”
      听那及女子言语,楚敛心中只觉可笑,这姑娘真是怪道,竟然把所谓江湖义气与主仆情谊混为一谈,只淡淡道:“奴隶就是奴隶,花钱买了他,就应当听从主人的吩咐,做不好事情,就应当责罚。”
      面前这个女子让楚敛不能理解,与丫鬟关系好没错,但却要像姐妹一样待她们,让人不可思议。
      如若都像她这般,那么全府的丫鬟难道都是她的姐姐妹妹的,却也没见谁去和下人同吃同住,平起平坐,也不过是虚伪行径罢了,倒不如赏罚分明来的好。
      那女子听了只皱皱眉头,直率道:“公子你这样说就错了,她们虽然是奴婢却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与我们相比又差在哪了,只不过是没投个好家世罢了。”
      楚敛听了她一番长篇大论只不敢苟同的摇摇头,手中拿着藕粉糖糕,还带着淡淡的温热,能嗅到带着清新的稻香,旋即转身离开。
      “你这样的金尊玉贵,既看不起穷人,又何必在这里吃他们做的吃食,戴着面具做什么,只恐怕是见不得人吧。”那姑娘不顾婢女和摊主的阻拦,誓要上来与楚敛理论一番。听了那女子的讥讽,楚敛脚步一顿,泠泠道:“我给了钱。”
      女子一噎,随后嘴里也不知咕咕哝哝着说些什么,她这样的性子还是敛一敛的好。
      那摊主瞧见楚敛脸上的面具便知道这是谁了,可无奈这周家大小姐也实在刁蛮,最后死死将那姑娘拦下,畏惧道:“姑娘,那是谁您可知?”
      “不知,怎么了,纵他是皇亲国戚我也不怕。”摊主心道,又是一个糊里糊涂出来闯江湖的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那是铸剑山庄的少主,楚少主。”单是一个铸剑山庄就够他们闻风丧胆的了,那姑娘显然不知事,可她身边的婢女一听就吓得白了一张小脸,哆哆嗦嗦的死拽着自己小姐远离这是非之地。
      马车拉到兰若寺的山脚下,香客熙熙攘攘,男女老少皆有,楚卿掀帘看着就不想下车。
      “十一,我有些累了。”楚卿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她体力不好,逛了好半天,自然是累了。
      “那你就和良辰在山下等我回来吧。”
      踩着白色长靴,脚踏着满地梨花而过,微微清风掠过衣袂,雪白的袍角被映着阳光却微凉的露水浸湿。
      兰若寺的路没那么好走,好在楚敛一向脚力不错,山路旁长着茵茵绿草,还有一些青色的小果子,尚未成熟,叶子上滑落一滴微凉的露水。
      柳蘅手中拿着一只大茶碗,对着山寺清风而饮之,这般时候江陵并不是很热,天气还是甚为清凉,此时的景致最为秀丽,山风清朗。
      山路之间若隐若现的白衣,还有熟悉的银箔面具,果真是他没错,柳蘅心中欣喜,付了茶钱便走了过去。
      “楚公子,楚公子等等。”
      楚敛只听见身后有人呼唤,却不知是在叫自己,回头一瞥却见是那个名为柳蘅的书生,虽不知他是哪家公子,楚敛却对他印象极为深刻,这书生的武功并不是很差,
      “不知公子寻我何事?”
      “公子不记得在下了?”楚敛当然记得他,只不过她不欲多言。
      “听说令兄今日病了,不知如何了?”
      “多谢关心,家兄只是偶感风寒,并不严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楚敛语调平平,并不欲多言。
      “那楚少主慢走。”
      柳蘅喝完最后一口茶,笑了笑,这个楚少主,比起她来,西樵可真是太平易近人了。
      楚敛转过一丛竹林,山道旁开着深色的野花,有一道娜袅纤细的身影站在台阶上,手里持了一把油纸伞。
      少女穿着鹅黄色的衣裙,纵然年纪尚小,眉目可以看得出日后定然是个美人胚子,楚敛凝眉看着她熟悉的眉眼,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却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很面善。
      “姑娘怎么独自一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娘不知道去哪了,我在这里等她。”少女撅起嘴,不耐烦跺了跺脚,又看向她笑道:“哥哥,你也是和你母亲一起来的吗?”
      “我没有娘。”楚敛不知怎么回事,倒是想多看看这个女孩子。
      “怎么会没有娘亲呢?”少女一个接一个的问下去,很有些天真的孩子气。
      楚敛迟疑了一下,慢慢道:“因为,我娘不要我了。”
      楚敛突然瞥见远处走来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个容颜保养得宜的温柔妇人走过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身形一晃就隐在人群中不见了,而顾娉婷也转头就发现了母亲的身影,手里拿着楚敛送她的糖人就跑了过去,喜形于色道:“娘亲,你去哪了,我找你都找不到?”
      “娘亲,方才有个哥哥好可怜,他娘不要他了。”顾娉婷眼中带着同情与怜悯,她觉得刚才那个哥哥真好,他娘怎么舍得不要他呢。
      妇人微微一怔,随即对女儿和蔼笑道:“娉婷,咱们去吃斋饭吧。”说罢,就牵着小女儿的手走了出去。
      楚敛这才从路旁的竹林里走了出来,看见那个与楚虞微微相似的少女,并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果真是她的女儿。
      山寺后的几株梨花开得很好,大概也是山里湿润的缘故,她屈膝蹲在梨花树下,手中握着一把小铲子也不知在掘什么,雨后的泥土并不算太硬,湿润软绵,片刻过后旁边就多了一堆湿土。
      突然铲子似乎戳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楚敛的动作变得轻快起来了,最后终于挖到了一个密封的小酒坛子,动作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刮去了上面的泥土,双手捧了出来。
      谁会想到她三年前会在这里埋了一坛子酒,而且是她当年亲手所酿,是梨花白。
      彼时,她年纪尚小,不大爱习武练剑,便偷偷在空余学了酿酒,后来要被送出去学武,她便把自己酿的那十几坛子梨花白送人了,只留了这一坛给自己。
      后来到了剑宗什么都没有,她就开始学习茶艺,看《茶经》自己慢慢摸索,煮茶的手艺日益精湛,却越来越不爱喝。
      楚敛抄了小径飞身而下,楚卿坐在马车里已经睡着了,楚敛小声的吩咐车夫驾车回府。
      等回了府邸,楚卿带着良辰去看楚虞了,想必是想献殷勤,让楚虞高兴一下。
      帕子浸湿了井水,把整个酒坛擦的光洁釉亮,又等它干了后抱在怀里搬下山来,回到十里居。
      揭开覆在上面的层层油纸,便嗅到清醇沁人的酒香,一坛淡雅幽然的梨花白,好似早春的那一场春雨。
      浅酌一杯,杯中酒水色泽淡青近透明,在唇齿间流连忘返,好酒才需细细品,她真想,这些都是一场梦,醒来,还什么都在。
      大梦一场,终归各归各位。
      自斟自饮整整喝了大半坛子的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很快全身就倦意袭来,微凉的清风拂过有些醺然发热的脸,颇为清凉舒服。
      躺在院中的竹塌上,上面有竹荫遮掩住了阳光,身上又盖了一件白底绿萼梅披风,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院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怕打扰到少主。

8.旧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