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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卿?”
      “十一,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软糯轻柔的嗓音正是七堂姐,楚卿特有的,带着一种掩藏不住久别重逢的愉悦,欢快活泼,手中撑着一把白烟水墨油纸伞。
      步伐虽也是莲步,却比往常急匆匆了好些,绣着黄色荷花的裙角被地上雨水浸湿,女孩子却恍然不觉,微抬伞沿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眸子。
      楚卿的母亲是位西域美人,金棕色的微卷及腰长发,高直的鼻梁,皮肤白腻如牛初乳,身量也较燕朝寻常女子高上几分,最大的不同却是在一双眼睛上,是湛蓝色的如蓝色玉石镶嵌上面一般。
      她自幼身体孱弱,便拜了医圣酒先生为徒,成了当今医圣的关门弟子,也就是最后一位徒弟。
      跑着又差点被绊了一跤,莽莽撞撞的不成样子,楚敛看她这样哭笑不得,想必是她师父拘着这般形容。
      当初楚三爷不放心她跟着那老顽童师父云游,怕没了女儿家应有的德行礼仪,可又怕不让去耽误了女儿的小命,偏偏她那师父极喜欢这个聪慧的小徒儿,且楚卿自己也愿意出去走走。
      他们师徒二人便攥了瞎话,说这礼仪规矩一定不会忘,她师父信誓旦旦的在二伯父面前拍着胸脯保证,每日学完医术督促她看《女戒》。
      这瞎话一连篇居然把楚二爷哄了过去,乐呵呵的将女儿拱手送出她生活十多年的山庄,实际上她师父连《女戒》和八戒都分不清楚,说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
      楚卿拉着楚敛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楚敛才明白她干嘛非要作个淑女样子,这是给别人看的,与楚敛心中猜的八九不离十。
      原来如今回江陵来了,不多时日总要见族人的,她师父可不天天跟个老嬷嬷似得让她练仪态。
      又不知从哪听说了,现在女子崇尚杨柳细腰,连饭也只让她吃半碗,临时抱佛脚总不会抱错的,况且那老顽童自诩他徒儿天下顶顶聪明的,这么点东西这么会学不会呢,这下可苦了楚卿。
      楚敛倒是有些不习惯与楚卿这般亲热,当初楚卿因体弱多病倒不是很爱说话,而楚敛却相比较之下爱笑些许,如今二人却颠倒置换,她因为闭关而寡言少语,楚卿却云游天下,心性开朗不少,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真是让人心生感叹,楚卿说着顿了顿,笑道:“十一,方才你在那里对账我站在外面看着都快傻了,竟然那么轻而易举就打杀了那些人,还让剩余的人无话可说,这手段,真厉害。”
      楚敛心中一冷,刚才的情景楚卿竟然都瞧见了。她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下意识觉得这样的事,不应当让楚卿瞧见的。
      “十一,你去过西域了吗?”
      “尚未。”她一直都在闭关,哪里有时间出去。
      心中反而有些淡淡的羡慕楚卿了,什么事都不用担,活的无忧无虑,可以周游列国做喜欢的事,她虽然熟识西域三十六国,却从未亲眼看见过,只是从书上和别人的嘴里得知。
      “十一,你怎么冷冰冰的了,不爱说话,跟个木雕一般。”楚卿鼓了鼓嘴,甚是讨喜。
      楚卿虽性子开朗了不少,到底是个文文弱弱的姑娘,只是话比以前多了一些,在平常女子中实属平常。
      “只是没什么可说的。”
      屋子里燃着檀香,静谧温暖的环境让楚卿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最后终于一下子睡了过去。
      突然正在昏睡的楚卿动了动,楚敛回头看她,依旧苍白精致的面容,沉醉在无尽的睡梦中,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来人,送七小姐去漱玉榭休息。”
      “这是什么时辰了?”楚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黄昏,她竟不知为何睡得这般沉。
      一睁开眼睛,只看见头上挂着一顶雨过天晴色的罗帐,手一摸身上还盖着条锦蓝薄被,她竟不知何时被人挪到了床上。
      坐起来,打量了一眼整个屋子,倒是布置的典雅秀丽,却不是之前楚敛屋子里惯有的深深浅浅的湖色,大概是旁的房间了,也不知是谁把她挪到这里来的,她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
      “吱。”一声开门声,进来一个穿着烟青色衣裙的秀丽丫鬟,手里提着一个红木食盒。
      转头就瞧见楚卿在那坐着,登时吓了一跳,又觉得这位七小姐真是个美人,随即过来屈膝行礼笑盈盈道:
      “七小姐醒了,奴婢良辰见过七小姐,少主说的真准,果然这时候您就醒了,少主说有要事处理,就不陪七小姐用膳了,待改日为您接风洗尘。”
      说着,看楚卿掀了被子要下床来,连忙拾了地上的鞋子要服侍她穿上,只听那温温和和的声音道:“不用了,我便趿了鞋子过去用膳就行。”
      随手披了件外衣就走过去桌边坐下,良辰则在她身后收拾床上的被褥,而另一个丫鬟冲她屈膝行礼道:“奴婢美景见过七小姐,奴婢为小姐布菜。”
      楚卿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她记得以往楚敛想来不喜欢府里有许多人伺候,如今却规矩大的很。
      桌子上的菜品皆是她往昔爱吃的,倒是很周到,那丫鬟也很懂规矩,她往哪里一看就知道她要吃哪道菜,立刻伶俐的夹过来,可是她却没有多大胃口,好不容易回来,十一也不来陪她。
      柳府
      易绾儿到江陵不过两日,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位表小姐得柳老夫人和柳大夫人的喜欢,再加上易绾儿父亲的缘故,也都恭恭敬敬对着易绾儿,就算是最得宠的四小姐柳滢也排在她后面。
      此时的易绾儿正坐在自己房间里无聊的翻着新买的话本子,倚在贵妃榻上,闺阁里的小女儿,也就这些事情可以做了。
      浓密的扇睫弯弯若月,在白皙俏丽的面容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若樱桃,眉似远黛,身上穿着一袭家常的茜红色绣蝶罗裙,看起来娴静悠远,却只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几个字不动。
      “小姐,表少爷回来了。”易绾儿的丫鬟杏浓进来一脸欣喜的告诉自家小姐这个好消息,易绾儿立刻扔下手中的话本子,眼中带着不敢置信问道:“真的是表兄回来了,是柳蘅表兄?”
      表兄自从上次接她进城那天就不见了踪影,听说是去了书院就一直没回来过,也不知是不是在躲她,失落了两天好在姨母说话安慰了她,表兄大概真的只是忙吧。
      “真的,小姐,奴婢看的千真万确,就是大表少爷,不会错的。”
      而此时的柳蘅则在前厅与柳大夫人请安,一袭青袍玉树临风,听柳大夫人说了许久丝毫没有不耐,眉目间始终带着温润之气,微微笑着。
      “你父亲昨日还说呢,你是你们这一辈里最出色的。”怎么婚姻大事却不听话呢。
      “儿子自然不会愧负父亲和母亲的期望。”
      “亏之,你对绾儿好一点,多与她说说话,她以后……”
      柳蘅打断了母亲的话,敷衍道:“娘,您说的孩儿都知道,爹和祖母的意思孩儿也明白,只不过,即使如此,那也不会成为我的意思。”
      “亏之,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这话若让你爹听见了看他怎么教训你。你好好想想看,绾儿比这江陵的哪个女子不好,又懂事又体贴。去,明天陪绾儿出去走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个月出去是故意躲着绾儿的。”
      面对母亲的撮合之意柳蘅心中无奈,也只能喏喏的应下来,只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表兄,等等我。”易绾儿脚步小在后面提着裙子快快的追着,跑的微微喘。
      柳蘅无奈停住了脚步,转身温和道:“绾儿表妹,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表兄,姨母说你今晚带我出去上街玩,是真的吗?”
      低头看着眼中隐隐带着期冀的少女,柳蘅怎忍心泼冷水,大不了就当做妹妹带出去玩就好了,易绾儿在燕都被姨夫管教很严,一步不能多行,一言不能多说。
      “是,用完晚膳我们就出府,你想要买些什么都提前想好了。”柳蘅颇为体贴的关照道,毕竟易绾儿远来是客,他再如何有怨气也不能冲她一个小女子摆脸色。
      “那就麻烦表兄了,那滢儿也一道去吗?”易绾儿有些忐忑道,站在柳蘅面前显得她娇小可人。
      柳蘅想了想才回答:“哦,不,她和别的府里的小姐约好了一道去。”
      易绾儿坐在桌子去手中绣一个香囊,唇角满含着笑意,喜上眉梢,这一针一线都带着她满满的情意。
      外面的蝉鸣声都不那么闹人了,今天出入笙箫馆的下人都发现表小姐自从回来就一直喜气洋洋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好事。
      “小姐,你都绣了一个时辰了,快喝口茶歇歇吧。”一旁的丫鬟碎雪劝道,倒了一杯花茶给易绾儿,杏浓在一旁帮忙分劈各色丝线。
      “无事,你看绣的好看吗?是不是太空了,再添些什么?”
      易绾儿笑盈盈接过碎雪手中茶水,让杏浓看手中的香囊,又有几分忐忑不安,白玉似得手指不由得攥紧了衣袖。
      杏浓接过香囊,易绾儿的绣工自幼练成的,又请的是燕都绣技最好的绣娘教成的,哪里会不好看,杏浓看完笑着道:“哪里会不好,小姐这绣的已然是极好的了。”
      “你们说,表兄,会喜欢吗?”怀着一份揣揣不安的少女情怀,易绾儿问着自己唯一可以分享的两个人。
      自家小姐是什么心思杏浓和碎雪两个哪里不明白,一听易绾儿的问话随即笑着对视一眼,一个揉肩一个捶腿笑嘻嘻道:“表少爷肯定会喜欢的。”
      “唉,倒不知此时爹爹在做什么,静淑苑里流霜、荷浅有没有打理好。”
      流霜、荷浅是易绾儿身边另外两个一等丫鬟,本应当四个人都带上的,可易绾儿觉得既是做客排场太大不好,便只带了杏浓、碎雪二人。
      “小姐放心,流霜、荷浅虽然平日里活泼,却都是极可靠的,不行的话还有庄嬷嬷在呢。”
      “小姐你今晚要穿哪件裙子?”碎雪手中捧着一条簇新的长裙问道,易绾儿正对镜梳妆打扮,想了想对碎雪道:“就那件霓裳坊新送来的吧。”
      “是。”不一会碎雪就捧回来

7.楚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