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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掌柜六神无主,面色苍白,“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我,我,我错了……饶了我吧,看在这么多年的分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了我吧……饶了我……”他哆哆嗦嗦跪叩在地上,卑微的祈求着楚敛的宽恕。
      慕清明看着他一张富态的圆脸想,这是搜刮了多少油水才吃胖的体态,楚家的银子全变成他们脸上身上的肥脂油腻了,想想当真恶心。
      “拖出去,杀。”楚敛坐在屏风后,面无表情淡淡启唇吐出这四个字,那刘掌柜一听此话,立刻恐惧的瞪大了眼睛。
      面色铁青,又见门外侍卫当真进来拖他,那腰间寒光幽幽的大刀,仰天大吼一声:“天杀我也!”随即“噗”的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倒地气绝。
      叶繁进来手指在刘掌柜颈间脉搏一探,嘴中冷笑一声,果然已经气急攻心而死,可真是够胆小如鼠的,自己倒把自己给弄死了。
      抬头冲慕清明摇摇头,然后得到示意摆了摆手势命人来拖走,且故意堂而皇之的从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眼皮底下拖走,看着他们的脸色吓得发青发白,叶繁略带得意的弯了弯唇角。
      少主今日早晨吩咐过,绝不能放弃一丝一毫能吓到那些掌柜的机会,她就是要让他们,怕。
      又视若无睹的缓缓在众人之间踱步,她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时而从一些人眼前恍惚而过,吓得他们心惊胆战。
      谁能知道,下一刻,那锋利的刀刃会化破谁的皮肤。而坐在刘掌柜身后的众人低垂着头颅,只从余光瞟见一双精致的白缎云丝缎鞋步款款的走近,最后,不再发生响动。
      只感觉到女子手中锋利的匕首从耳边若有若无的晃过,寒气逼人,他袖中的手越攥越紧,只听见一声淡淡的长叹,立刻汗毛悚立,那双缎鞋果然停在自己身侧,吐气如兰道:“怕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我不想,不想死……别,别杀我……”他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全身上下的肌肉紧紧的绷着,一张脸扭曲而令人厌恶,他心中恐惧不安。
      “怕死,以后就乖乖听话。”
      余下的人没有敢说话的了,谁都知道也看得明白,楚敛用的不过是杀鸡儆猴的简单伎俩罢了。
      可是,他们如她所愿,怕了,真心实意的怕了,只那一滩血,吓到了他们。
      谁能相信,在一刻钟之前,那个地方还坐着一个进府之前,与他们笑哈哈说的热闹的刘掌柜,此时,却成了一具冰冷无息尸体,从他们面前,就那么被眼睁睁的拖走。
      “都给我记住了,无论你们有多少钱权,都是我楚家签了死契的,奴才。别忘了你们的身份。”看众人瑟瑟发抖的模样,楚敛轻轻呷了口清茶。
      人最怕的不是贪念,而是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慕清明走到正堂前,冷冷道:“我想,经过今日,应该不会再有克扣油水盈利这种事了吧。”看着她手里颠来倒去的匕首,众人也不敢不从,否则,那把匕首可是会要命的。
      纷纷争先恐后的表决忠心:“不敢不敢,奴才们哪敢啊,请少主放心。”
      “大人久等了,今日之事倒让大人见笑了,家中奴仆不甚懂事,教训了一番。”楚敛轻描淡写的一句揭过方才的事情。
      “哪里哪里,只不过做一个让人惧怕的主子可不是个好兆头。”辛言不无调侃笑道,却是用来掩饰自己的心惊。
      他就坐在屏风后面,刚刚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这样心狠手辣的少年,不知染了多少血才有了今日的殊荣。这样的事,她却说的这样轻巧。
      “他们怕我,才不会有二心,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好兆头。”
      楚敛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只低头自顾看着茶杯中打转的茶叶,碧绿的茶汤氤氲出热气,轻轻一吹,又改变了走向,反复追逐沉沉浮浮,永不停息,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这种手段的确血腥又让人厌恶不安,但在楚家真正掌权的主子中,从来都没有什么太良善的人,楚敛就更加不会是了,她想做的事情太多,没有让她优柔寡断的时间。
      “这些做掌柜的哪个没些心眼,你这般又恐又吓的只怕反失人心,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么浅显的道理你竟然不懂得?”
      “我就等着他们出差错,然后换上自己的人,若他们真的耍心眼还正入我下怀。”楚敛丝毫不以为然。
      二人静默不语,楚敛随眼看去,她并不大记得人的,但是辛言却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看见了就忘不掉了,鲜明浓烈的眉眼。
      “楚敛,杀伐果断的这个人,才是你吧。”辛言一语道破楚敛的伪装,什么温文尔雅、知书达理都不过是自幼养成的习惯罢了,骨子里的狠厉永远掩藏不住。
      “大人说的对,我楚敛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所以还是躲着我一些好。”楚敛竟也不尴尬,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里面,唇角的笑容随即一敛,透着一种冰冷淡漠。
      突然帘声响动,原是辛言的侍卫宋凌进来,他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楚敛,见她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才对辛言拱手,低声道:“大人,夏明来报,潮州知府前来拜见,是否回驿站?”
      “回去,不好意思,楚少主,恐怕我现在有事只能先告辞了。”
      “那在下送送大人。”
      一出门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一串串的紫花在风雨中微微摇曳,天际乌沉,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为这空荡荡的庭院平添了几分风姿。
      “后日就要出发了,可千万不要再下雨啊!”辛言看了看天,突然感叹道,这里一向多雨,连绵不绝的细雨。
      “楚敛恭送大人。”
      辛言突然撩开车帘,唤了一声:“楚少主。”
      “大人还有何事?”楚敛抬头问道。
      “你所做的,是你想要的吗?走吧”说完,马车绝尘而去,独留楚敛一人怔愣不已。
      这话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送走了摄政王,看着王府的马车渐渐消失在雨幕中,楚敛才撑着伞慢慢往回走,耳边不断回响着辛言方才说的话。
      “你所做的,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可是,人不可以,命呢!
      那满树的紫藤花开的肆无忌惮而又辉煌满目,满墙的辉煌。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细雨来,冷风席卷过走廊,楚敛步伐从容似乎并不在意这点雨,天色隐晦暗沉,乌云滚滚而来,于是似乎越来越大,雨幕中隐隐有一人款款而来,楚敛不自觉的顿了顿,微微眯起了眼眸看过去。
      那是,谁呢?

6.账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