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或是躺在车上打盹,次序如此井然。
“小姐不看完就走啊。”那个年轻人边跑边回头问。
“看了一半。”她轻轻一笑,“家里头还有事儿。”
“我说也是,看不看就那个样,论唱曲儿,谁唱得过酒楼里的姐儿?还不是比这个。”他砰砰敲了敲自己的后背,“后台啊!你说啊是啊?”
她忙附和,“看得出来好像都不简单。”
“听说,第一名就是那个沈千金,第二名是银行行长的姨太太,第三名是谁来着……”他人虽进不去,对里头的状况却是一清二楚,分析得一清二白,比局中人更透彻。
冷伊靠着吹了会儿晚风,松懈的身体觉得很舒坦,坐了会儿,听着车轮压着了路上掉落的梧桐子儿,车子一磕一磕的。
“终赛的人你都知道?”
那个年轻人很是健谈,“报纸上到处都是,听都听熟了,就是印得也不清楚,不比小姐进去看得真切,哪个漂亮?”他回头匆匆打量了她一眼,依旧转回去跑着。
冷伊的脸突然有点烫,一点恶作剧般的快意浮上心头,“参选的都不错,陪衬的也和参选的有得一拼……”想要说出口,又觉得自己有点过了。
“我也听说,有个弹古琴的,长得漂亮。”他接了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她在后面“呵呵”地笑。
他不解其意地回头看她,“要我说,小姐你也可以去哎。”
她捂了捂嘴,“那哪儿成啊。”
“也对,要我说啊,红颜薄命。”
冷伊不由皱了皱眉。
他“哟哟”两声,“我就瞎说说,不是说长得好看的都短命啊,就是吧,太出名了不好,命好的还担得起,那些没这个命的,一压给压折了,你说啊是啊?”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王依就是给压凋零了的花。
车子停在小巷口路灯下面,冷伊借着灯光掏铜板给车夫,看见他脚下踩着两个烟头,暗暗叹自己的眼神也真是好。
家里,几个大箱子堆在楼梯下面,文竹正在往里头塞一叠叠的衣裳,全是娘的。
“你干嘛?”冷伊有点诧异。
“嬢嬢说想家里去一段日子,老爷身体不大好。”文竹说到后面有点低落。
“来电话了?”
她点点头。
冷伊觉得很奇怪,前几天冷琮刚从家里回来,也没听说舅舅病了什么的。
“庄上有人到过家里,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好像就病了,老爷可能也是被他过了病来了。”文竹敲敲地凑过来同她说,“说庄上可能有瘟疫。”
冷伊张大了嘴,以前听说一场瘟疫,方圆几个村子都能只剩下十分之一的人,人都没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灾荒。
“上医院了没有?”她放下手里的花。
文竹点点头,“二小姐也别太担心,已经住在外国人的医院里了,照那洋鬼子的话,好像治得好。”
稍稍舒心,却觉得娘这个时候回去,对她自己的身子没有好处;若是不回去,舅舅自己被晾在医院里,也是很不好的。
“那,你跟着一起回去吧。”多个人,也好照看着娘。
“文竹留在这里照顾你,我去去就回来的。”娘从楼上走下来,逢到家里有事,她紧张起来就显得手脚利索,特别干练,只是现在看来,她的干练有点茫然无措,反倒更显的精神颓靡。
“我就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让她跟着回去,也好照顾着舅舅点,万一医院离不开人,要是不肯,我最后的课就要请假陪你回去了。”
听冷伊这样一说,娘有点迟疑了。
楼上传来电话声,冷伊跨过那箱子,几步跨上楼梯,接起电话,原来是于鸿,他没看完终赛,去后台看了看,只有蒋芙雪呆呆坐着,他和她说了会儿话,也早早地回家了。
他支支吾吾的,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说出来,只嗯啊地,说些终赛上他在画舫里看到的点东西。
见这般,还是不要说了罢,见他实在没有直说的意思,冷伊草草地把电话结束了。
这决赛的结果出得很快,蒋芙雪没能进前三甲,也是意料之中。果然是沈小姐拔了头筹,没有看过比赛的人,街头巷尾地谈,都说这公开地选,不如别选了,直接给她个奖得了,长成这副模样……
冷伊反倒觉着这评选,不说无半点猫腻吧,可沈慈拿了第一,她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反而觉得有那么点意思。
113.盛放的玫瑰(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