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伊和蒋芙雪担心太早把那旗袍弄皱,一直挂在衣架上,没有换下,为了图一会儿换衣裳方便,就穿了较为宽大的短褂,学生气十足,以至于在外头走的时候,被几个不耐烦的中年妇女连连抱怨,“别碰了我们的衣裳。”
看看蒋芙雪只腼腆的笑着,冷伊也只得默不作声,这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求台上把节目表演完,别出什么幺蛾子。
一盏盏化妆镜,被两侧亮通通的化妆灯衬得如同另一个世界,镜子中的女孩子被灯光照得晶莹剔透。
蒋芙雪一个个看过去,轻声说,“我怕是要垫底了。”
正说着,她们冷不丁被一个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青黛眉,眼睛细长吊俏,仿佛要冲到眉毛上去,一张红唇却涂得鲜红欲滴。吓过再看,却觉得她虽不美,却确实是所有佳丽当中最特别最出众的。
蒋芙雪只顾着看,突然“哎哟”一声,跌倒在地上,地上一个被她压瘪了的盒子。
那个财政部长的女儿回过头来,“对不起,对不起,摔着没有。”就要起身扶她。
旁边窜出个尖嘴猴腮的女人,吊着的嗓子厉声叫道:“你压着我们小姐的鞋了!”冲着她们直跺脚,吓得蒋芙雪又弯腰去捡那个鞋盒,被女人劈手抢过。
坐着的那位小姐轻声打圆场,“不打紧不打紧,还带了备用的。”
她俩冲她笑着就走了过去,亏得她挡住了那歇斯底里的女人,听得她唤她“孙妈”,大概是她贴身的仆人。
蒋芙雪带的化妆师坐在后面,和别人前呼后拥的阵仗相差甚远。
程虹雨本要来的,却因为急事去了上海。那天当着她们二人的面也没明说,只说是有顶要紧的事情,蒋芙雪却猜定是和李睿晟有关。
冷伊觉得好笑,都当着自己的面订婚了,这点事情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外头主持人已经开始致开场词,一听那声音就知道真是舞会上认识的钱先生。
那边比赛刚拉开帷幕,这后台却已经是花的海洋,外头一个人高声说个某某商行,里头的人齐刷刷看向外头,听下文,待到“预祝某某小姐……”还不待话说完,已悉悉索索各自说各自的,却不掩饰地嫉妒地看向花篮最终放着的那个位置。
冷伊和蒋芙雪只淡淡地往外看,越往巷子里,花篮越少,想想也是,安排在里面的本就不太需要照顾的,既是不需要照顾的,又哪有那么多愿意关注的人呢。
坐着的冷伊反倒是很坦然的,蒋芙雪却有点眼巴巴望着别人的意味。
冷伊的心里也怅怅的,那一个个安放好的鲜花,送出的人都是那么耳熟,少不得是在这个宴会那个舞会上听到过,看到过,有那么几个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在她们跟前献足了殷勤,其实不过嘴上讨点乐子;也有的和蒋芙雪一跳就是大半场的舞,还要在阳台上聊上个大半个钟头,仿佛醉在那份缱绻里……这会儿这些熟悉的公子哥的花都摆在了别人的台子边,蒋芙雪只愣愣看着,什么也不说。
冷伊拍拍她,“还是快换衣裳吧,还要再化化妆,第五个很快到了的。”
“于同学亲贺蒋同学、冷同学!”蒋芙雪在里头换旗袍,这儿却出其不意地收到了个大花篮,是于鸿送的没错,那花篮大得有些浮夸,要小厮抱着挤过重重障碍才立在她们台子边。
冷伊看着忍俊不禁,别人都送的可以捧着的花束或是挎着的花篮,于鸿莫不是让人家往大了扎,于是送来了这么个贺开业的花篮,确实引得外头的人不住往里看。
蒋芙雪煞白的脸上也有了点血色,化妆的时候不住地瞥着那花篮,喜不自已,更别提陆陆续续也有几捧鲜花送来,说出来也是这个时装店、那个饭店,虽不比有那么几个人,被围再姹紫嫣红当中,好歹也把化妆台放满。
她们俩抹上口红的脸,似乎也不输外头那些众星捧月的小姐们。
第三个出场的就是那财政部长的女儿,沈慈,随后响起的便是悠扬的西洋乐,梵婀玲流畅细腻的音如流水般淌出,她大概是跳舞的,冷伊她们在里头却什么也看不到,只醉在这宁静舒缓的曲乐中。
“第五位,蒋芙雪准备!”外头已经在叫了。
正要走,小厮手捧两束花向她们走来,她
112.盛放的玫瑰(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