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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虚幻的快乐(二)[1/2页]

冷雨霖霖[民国] 荻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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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倒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将那将将滑落的皮衣抓一把,“就是走之前想见见你,说些什么?”那是他自己问自己,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有些话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如果可以,他想在这里陪她坐一夜,兴许能说清楚点事情,可是他不能,他没有时间。
      冷伊心里怅怅。
      他突然一个转身,她不妨险些撞上,没敢看他的眼,“这个绷带有点松了。”她用纤细的手指拈着那不安晃动的两段纱,重又打个结。
      “我看看。”他伸手去扯那结,她没有来得及抽手,被他握在掌中。
      冷伊的心剧烈地跳动,却又突然宁静。这是个晴朗的夜,头顶星河璀璨,如他眼中的点点光。
      镇外的林子有响动,他回头瞟一眼,“你们的人到了,我这就走。”松开手,出了镇子,朝西边走去,右臂抬不了,穿不进那件皮衣,于是一个袖子在风中荡着,在如银的星光中越荡越远。
      冷伊紧紧抿着双唇,他要去哪儿?他什么时候回去?他不能说,她就不能问。
      “冷伊!是冷伊!”那林中钻出几个人来,他们跑着跳着奔了过来。
      冷伊上前跑了几步,“你们人都齐了?”
      于鸿第一个冲上来,脸色煞白,“刚才一阵枪响,我们再等都等不来你们,小艾姐呢?”其他人都疑惑地向她身后搜寻。
      “跟我来。”她走在头一个,带着他们浩浩荡荡进了镇子,沿着来时程昊霖带着她的路。支支吾吾,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他们的问话,问得最多的还是那枪战和飞驰出去的汽车,她也只能说自己不明白,大概是小艾姐的朋友,具体的还得等她醒来才能问个明白。
      进了院子,老爷子已经坐回椅子上继续抽他的旱烟,掩在长白胡须里的嘴一张一合,“吧嗒吧嗒”,屋子里都是烟草的气味,却和方才的不同,少了程昊霖的味道,惘然若失。
      她扫一眼那张小几,上头脸盆、绷带、钳子全都消失了,让人疑心刚才都是假的,只有一个小碟,烟蒂扣在上头,仿佛还在冒着袅袅的青烟,余下丝丝他的气息。左脚边,她的小藤箱斜在地上。
      “已经安顿她睡下了,你们都跟着他去。”老爷子指指毡步后来走出来的男孩子。
      冷伊从地上拾起藤箱,乖乖跟在他背后。
      跟着这套件无大不大黑袍子的男孩,过个狭窄的弄堂,进了空寂的教堂,往常五彩的琉璃片在月光下泛出沉沉的光。
      踏着“通通”作响的木楼梯,他们上了二楼。
      那男孩指了楼梯左边的一个房间对冷伊说,“那个房子和病人的房间通着,你就住那儿,屋里还有个小姐儿,晚上照看些她。”其他的人便都跟着他往右边走廊的幽深处走去。
      屋里没有人,她脱下身上藏蓝的羊毛呢大衣,蹑手蹑脚地进了里间。
      小艾姐正沉沉睡着,梦里不知是苦是甜。
      外头蓦地腾起歌声,说腾起,因为那飘渺虚幻却清亮的嗓音,如清晨的阳光射进一团雾霭,听着的一瞬,屋宇都好似亮堂几分。
      她走出房间,立在宽大楼梯上,穿过横竖交错的横梁与立柱,偌大空荡的教堂,三排黑袍的女孩儿立在中间唱圣歌。慢慢倚着栏杆在台阶上坐下,歌声淼淼,如寒潭水清澈见底,经历了这一天,此刻仿佛在天堂。
      旁边有个人挨着她坐下,是于鸿。一件薄棉衣披在她只着一件衬衫的肩头,带着他的体温。他的左手却没有从肩头挪开,反而越箍越紧。
      冷伊慌忙推开他,站起身。
      他有些惊惶,连道“对不起”。
      她将棉衣塞在他怀里,“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不知为何,她仿佛还能嗅到程昊霖身上的血腥味,混着那小院里淡淡香烟,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伴着他的气味,“我累了,回去先躺躺。”
      枕着松软的枕头,被子还有晒过的香气,如秋季稻香般令人愉悦安逸。
      冷伊满脑子是程昊霖捂着右肩,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旷野里的情景。走回渭南,他得走上一整夜,长夜漫漫,如果血气引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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