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孩子还真多,这喃喃一句,落在冷伊耳里,听着那么古怪,他倒像是冷家的旧识,这么多年了,突然冒出一个冷琮这么大个人,出乎他意料。
“程先生也见过的。”她顿了顿,真不该提醒他那不愉快的一拳。突然回味过来,他不是冷家的旧识,但却是王依的旧识,不由多看他两眼,能抓住他这样的人,对深陷泥潭的王依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吧,可惜……又想起莎莉小姐赤焰般的石榴裙,深深替王依惋惜。
他似顷刻也记起与冷琮的不快,“不是揍了我的那个罢?”板着脸,一脸寻思的意味。
冷伊为难地点点头,“真是对不住程先生,我哥他也是为了我。”
他手一挥,“也是我活该,认错了人,还一阵猛追,被吓着了不还手才怪。”他还以为又是一个她的追随者,倒草率地把她也认作水性杨花的人。于是重新打量她一番。
觉察到他的目光,冷伊顿时不自在了,幸好道路狭窄,对面来车按了喇叭,他又专心开车。
“那天他拉着你没命地跑,看来你们关系很好?是亲哥哥?”那天的点细枝末节他居然都还记得,他自己也很惊讶。
“他是我舅舅的儿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和亲兄妹没有差别。”
“哦”他沉思了一会儿,“你娘带着你回了娘家,就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在姑苏城的小日子过得挺好吧?不然也不可能送你上大学。”
她点点头,如果不是有王依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存在,她那平静的安详小日子大概可以一直过到老。想起在绿柳居,他面目狰狞地抓住王依的光景,犹犹豫豫地开口了,“一开始,你,你,为什么到处找王依?”
他面上一凛,“她做了不好的事儿,但后来解决掉,现在也就和我们不搭界了。”
他带着两个军人追到这儿追到那儿,大概不只是一点儿事儿的问题。可见这气氛迅速地冷却下去,冷伊想到和他在路上不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还得到安临城兜一圈子,还是维持友好亲切的氛围比较有利,不再追究。
“程先生能不能透露去安临城做什么呢?”她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办点儿事儿。”
这不废话吗?看来他逢到不想多说的,就用“一点儿事儿”搪塞。“那,我自己去逛逛?”得了,他那些个事情冷伊料想也不是她能理解的,最关心的还是她自己的时间怎么安排。
“恩,我给你找个保镖跟着。”
一个没绷住,她笑出声来,“不用,我混在人堆子里也没人认识,倒是配个人跟着,显得特别,反倒招人注意。”看来他这辈子都过着高人一等特权的生活。
“横竖我得给你找辆车,配个司机,他不跟着你,也得在车上闷着。这车我要用。”他坚持着。
关于这个问题又探讨了许久,最后发现入住的地方离西子湖不出几十米,既是这样,她还需要什么司机保镖的,直接踱步过去,围着湖转转,大半天时间都能消磨,他也就不再坚持安排了。
车子逐渐驶进安临城,沿街店铺多了起来。他看到一个南北货店,此时正是南北货的淡季,门可罗雀。“买点儿东西。”他就下了车。
冷伊坐在车里眼瞅他走进店里,也没花多少工夫,左手拎了一摞油纸包好、又有麻绳绑着的物件,右手捧一个油纸袋。先将那一摞东西搁在后座,这才上了车。把那油纸袋放在她腿上,“买了点儿松子、榛子什么的,女孩子喜欢剥一剥这种小玩意儿。”
忙不迭地感谢,本以为他要么来攀关系谈公事,要么来会什么红颜知己,只是一进城就买了一摞干货,冷伊愈发琢磨不透,这些礼物究竟是要送给什么样的人。
打开油纸袋,一袋榛子个个饱满,一袋松子都是好看的三角形,开口如咧嘴笑。剥一颗榛子,满口生香。
程昊霖专心致志地开车,冷伊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吃,心下觉得不大合适,可剥一颗给他就更不合适了,于是悄悄剥了一些,另放在一个小袋子里,攒一会儿给他。
路过一个水果摊子,他又买了些水果,照例分了两份,一份堆在冷伊腿边地上,另一份搁在后座,大概是待会儿要用。
冷伊感觉有些迷糊,这体贴周道得,倒比冷琮这个当哥哥的还好些。
两旁青砖白墙的大片小楼让她觉得回到姑苏城,但汽车不时上坡下坡,两旁不时倒退几座郁郁葱葱的山丘,倒是让她想起金陵城。
一座高耸、却又有愧于高耸这一词的塔跃入眼帘。说它高耸,是名副其实;但又愧对
37.官胄之家(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