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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螳臂当车(一)[1/2页]

冷雨霖霖[民国] 荻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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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荫道延续没有多久便转了弯,冷伊这才发现,这山有多高,半山腰的别墅离山脚下看得到人头攒动的小镇隔得多远。中间便是绿得能滴出汁液来的竹海,清风吹来,“哗”漾起一池春水般。
      右肩背着布包,左手拎着藤箱,不时换到右手,而后又是左手。自责,一心只想是别人家的汽车接送,压根没有想过会有手提远走的情形,藤箱塞得满满当当,此时重得像秤砣。
      四处张望,透过根根细竹,望得两山峰间相对和缓的一大块平地上,白色的庄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双眼。方正宽大的楼宇,即使相距甚远,仍然看到简约却庄重的雕饰由屋顶沿着廊柱、窗沿,蔓到地面。房屋不远处,一架白色的秋千独自晃荡,再远处平坦无遮挡的草坡上,似有马匹奔腾的身影。
      她再看看眼前的路,全是细小的石子,倒也平整,只是一双布鞋,难免觉察得到地面的凹凸不平,走了十几分钟,脚底生疼。
      给自己打气,坚持下,一定要在天黑前绕到这庄园的正面去一睹真容,实际上,依着在高处的观察,如果能看到正面,也已经基本到了山脚,再去山脚边的镇上最多也就个把小时的事情。这样一个消暑胜地,运气好说不定还有车夫,那去镇上就可以快起来。
      心里这样想,步子也快了起来。
      只是这望梅止渴的招数,自己给自己施行,效用不大,脚底分外地疼,日头也毒了起来,纵使被竹林遮蔽,也感觉得到裸露的脖颈,被晒得火辣辣的。
      心情就在这忽而振奋、继而又失落、再鼓劲的轮回中转换。
      上学这么久,心里觉着手表贵,也就没有开口让娘买,这下只知道太阳已经略微偏西,该走了两三个小时,又渴又饿,真后悔,走的时候太匆忙,准备也没做好。可转念想想,在人家的房子里作客,难不成厚着脸皮让佣人备些干粮带走路上吃?
      看得见山林竹海间零星分布的别墅尖俏的顶,走了这么久,这盘山的主干道却没见一个人、一辆车,心里不由发慌。
      脚尖踢到一块坚硬的石头,不由龇牙咧嘴唏嘘半晌,又一个趔趄,直接跪在了石子路上,久久站不起身。
      天边一个响雷,砸得她蜷在路边,瞬间乌云密布,沉得似乎有铅。
      伸直双腿,膝盖上血红,渗着血珠,沾满碎石子。边“嘶嘶”抽气,便把碎石抹掉,撑着倒在一边的小藤箱,站起身,又一个雷劈下来。
      她看看右边那遥远的白庄园,才微微转个身,仍旧是个背影。
      这样下去,天黑还在这山上,得走快些!
      又鼓足了劲儿,头发被狂乱的风吹得缭乱,快步向前走去。
      有种被人当面扇了耳光的感觉,那天在张家也是这个感觉,今天在程家也是这个感觉,这个感觉她不喜欢,这个感觉糟透了。
      冷伊迎着劲风,呜咽着,向着前方的路一点点走去,呜咽着便哭了出来,比那天蹲在窗户边哭得还要厉害,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飘在肩上飞扬的黑绸缎花瓣上。
      张家的亲事小时候定下的,那时候也没有问过她的意思,于是她似乎生来就要嫁给张博容的,而今也由不得她的意愿,就弄成这个局面;这趟避暑,不是她求来的,是程虹雨邀请的,她来了,这下他哥哥倒是容不得下她,让她落得这个田地,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招惹了什么?
      边走边呜呜哭着,记不得还有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嘟嘟!”闷声的汽车喇叭在左侧响起。
      冷伊本能地往路右边避了避,抬起一只手,将泪水擦了擦,让路人看到也不大好。只还是呜咽着,继续向前。
      “嘟嘟!”汽车还在响喇叭,她已经让无可让了,回头望向汽车。
      摇下的车窗,像个深色的画框,程昊霖在深处,两手握着方向盘,透过那画框往外看。
      他看她,总带着点儿高高在上的意味,他年纪比她长,从前做个兄长做惯了,可终究也没拉得回她,往男人怀里跌的招数,什么时候才算完?
      直到她带着颤音说出她也是客人的话来,他才猛然回过神来,面前的明明不是王依,一时错愕。
      样子柔柔弱弱的,性子却有些刚硬。罢了罢了,回房吃她的早饭去也好。
      他撑着头闭眼又想了很久,觉得方才自己真的有些恍惚。
      吃过早饭,沉下心来看了两个钟头的文件,侧过头来看看窗外,风景如画,却又索然。
      佣人给他端来一壶冰镇过的酸梅汤。
      “给冷小姐房里也送一壶去。”做主人的不能一点儿礼貌也没有。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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