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个稚嫩的女孩跑过去抱住女子,坚决的声音:“不要打妈妈!”
而她自己则无力地瘫倒在阳台上,这噩梦般的家。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她记不清,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幻影般的影像,很多时候,她都以为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春季汇演如期而至,尽管娘的状态很不好,冷伊还是要晚上出门去参加演出。
头顶一排射灯,看似温和的橘黄灯光,将周身笼在灼热当中,更别提身上累赘繁复的西洋长裙,内里一层束胸,勒得冷伊透不过气来,宽大沉重的裙撑让她的脚踝遭足了罪,外表一层层蕾丝裙襦将满身热气罩住。
面前,大四的师兄穿着件略显成熟的燕尾服,一手背后,一手握拳在胸前,急切地盯着她。
四月末的大礼堂,座无虚席。剧演到女主无情回绝男主的经典桥段,满堂鸦雀无声。
他俩侧对观众,周遭是舒适的室内布置。
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舞台上的一切,因为当她登台的时候,看见冷琮坐在第二排评委席上,而他身后偏一个位置坐的却是那个军官。这个发现太惊人,以至于第一场她险些漏词。
从冷琮不自在的神情看得出,至少冷琮已看出了他。
而他带着那天在城丰酒楼的闲散,倚在椅背上,看见冷伊时,却微微起身,与身边一位观众耳语几句。
她的心咯噔一下,三到五排是学校教授们的坐席,他为什么坐在那里?更别提同他耳语的正是教英文文学的教授。耳语毕,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台上,她更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音响里细微的雨声,正是剧里微雨的午后,安静得只听得见众人的呼吸。
冷伊的脑中回荡着他那句轻蔑的话“离这家女人远些。”那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以及倒在地上的娘。一个礼拜过去,娘一直在家养着,沉默不语。
今晚冷伊和冷琮一齐来这台汇演,将她一人留在家里,从踏出家门那刻就归心似箭。这会儿,眼皮一个劲地跳,这个舞台一刻都呆不下去。
从对面道具家具的镜子里,冷伊看见自己脸色苍白,擦过口红的嘴唇此刻也泛出白意,不住颤抖,正合了微恙的剧中设定。
只是牙关咬得紧紧的,死死望着师兄,脑中各种娘在家中摔倒的情形从脑中闪过,幕布背后,导演拉开一张大白纸,上书两个潦草大字“拒绝”,他当她忘了词。
双手握拳,在身边颤抖,想哭却不得不憋住,幽幽地发出声音来:“ihaveneverdesiredyourgoodoion,andyouhavecertalybestoweditostunwillgly”说完,一颗泪珠从脸颊上滚落。
礼堂里静极了,师兄下意识地抬头想帮她擦掉泪珠,手僵在半空中,她对他微微摇头,他反应过来,将台词继续下去。
带着细微的颤音,气恼地将余下的台词说完,他转身离开舞台,全身的力气像抽干了般,她瘫坐在身后的沙发上,看见导演直拍手,左侧的幕布缓缓拉上。
先是稀稀疏疏的鼓掌,继而汇成一片热烈的激荡,从幕布最后留下的缝隙中,冷伊看见冷琮站起身笑着鼓掌。
舞台上下一幕,女主妹妹和伪君子私奔,而男主赶去善后的戏码正在上演,冷伊静静坐在后台椅子上。
“冷师姐,你哥哥找你!”程虹雨从后台出口探进头,抬眼,冷琮站在门口,起身过去,将他引到一边。
“我刚出来二十分钟,嬢嬢吃了药已经睡下了,睡之前还嘱咐我俩回去路上当心,看样子没什么事。”
冷伊松了口气,点点头,“我还有十来分钟就好,演完就回去。”
“你刚刚感情很到位,比在家练的时候好多了!”他笑起来,抬头向旁边轻轻点头,“我都被你感动了!”
他就是这样,总有心情开玩笑,但果然让她的坏心情跑了一半。顺着他点头的方向,看见程虹雨双手将剧本抱在胸前,背靠墙,腼腆地低下头来。
“冷伊,换衣裳准备上场了!”剧组里的服装师探出头来叫她。
于是向冷琮摆摆手,往后台走去,余光瞥见他和程虹雨又对望了两眼才离开。心里冒出点古怪的念头,冷琮要么不找女朋友,要找就找了个家境顶好的。想到这儿,自己嗤嗤笑两声,他的命倒是好,只是这样不羁惯了,见到个颇具威仪的泰山大人,不知头一次上门,他的手要往哪儿放才好。
14.惊人的对峙(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