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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尴尬的处境(三)[1/2页]

冷雨霖霖[民国] 荻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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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碍的,明天得空吗?”冷琮说得比冷伊更真诚。
      博容看看李老板,见没有异议,“有的,有的,明天去找你们,好好给冷阿姨赔不是。”
      坐在小轿车上,就看见法桐一路倒退,不一会儿就到了鱼市街。
      冷伊和冷琮下车,站在巷口,目送小轿车拐个弯,往南去,一路远去,心渐渐下沉。冷琮也是讪讪的表情,没了在站台上的热乎劲儿,两人并肩默默地在巷子里走着。
      “回来啦!”娘还系着条蓝印花布的围裙,从厨房里匆匆跑出来,包过又放开的小脚跑起来略颠簸,两手上还满是血污,“回来得正好,刚杀了条鳜鱼,这就做松鼠鳜鱼。”见他俩垂头丧气,又踮起脚往他们身后看,“博容呢?”
      冷伊叹口气,躲过她探寻的目光,直直往楼梯走去。冷琮停下来,把经过简单地交代了。
      “伊儿,别孩子气了。”娘拿过挂在楼梯下墙壁上一条毛巾,抹去正要滴在地上的鱼血,“博容来本就是谈生意的,再说他现在虽说是买家,看着是给别人生意做,其实也需要应酬。那纺织协会里头还不定有什么机会,他们生意人就讲究多认识人……”
      冷琮也附和道,“能进协会的,多少有点官府门路,现在军阀刚刚消停,正是百业重整的时候,就是这个档口得牢牢把握住了……”
      心里只是闷得慌,他们越说,她越觉得透不过气来,索性折返回去,“我出去逛一会儿。”
      他俩面面面相觑,还是娘开了口,“去散散步就回来,我这鱼已经杀了,松鼠鳜鱼不出十几二十分钟就上桌,你可别走远。”
      无力地伸手在头顶上挥挥,又走回巷子里,踩着自己在夕阳下拉长的影子,心里没有来由的委屈。他做的没什么不对,他们俩家都熟稔成这样,自是生意上的事情重要,只是,只是。许是故事听多了,冷伊总以为,她要是嫁人,要嫁个世上无双的男子,真心待她,珍惜她,把她看得很重很重。长大之后看看张博容,似乎并不是这样一个人。这个念头把她吓了一跳,长出一口气,仰头,远处,高高的鼓楼,檐头下一个六角风铃,在楼上叮咚作响。
      鼓楼下,绿油油的草坪,远远走着两个人,男人挺直着脊梁,左手背在身后,右臂弯成一个弧度,慢悠悠地步子,迎合那位女子的脚步;那女子左手挽着男子的右臂,从容而优雅地漫步,右手指着头顶,许是指着那一群白鸽、许是指着那一片云彩,在说什么。荷叶边的雪白衬衫,一条墨绿长纱百褶裙,盖到脚背。
      走到冷伊跟前时,那男子瞥了她一眼,冲她轻轻一笑,淡淡的不易察觉。
      微微一愣,一开始穷凶极恶,后又周道友好的军官,不知他那笑只是为了这女子而一直挂在脸上,又匀给冷伊的,还是因为认出冷伊来,特特和她招呼的。不管怎样,他迅速地又低头仔细倾听那女子说话。
      恰恰一阵风吹过,这才看见,长裙的每道褶子里都掩着石榴红,火一样的石榴花瞬间绽放,衬着她明媚的笑。
      竟然有这么超凡脱俗的女子,冷伊在原地愣了很久,像个懵懂地孩子,目送着他们远去,却忘不掉这风中惊艳的一幕。
      晚饭后的房间里,橘黄的灯光下,一块檀木镇纸,压住抑制不住要蜷成卷的剧本。
      冷伊站在梳妆台前,面对镜子过台词,一遍又一遍,总急于来一遍完整的正确无误的,却越急越出错,一共三遍,就数第三遍最差,磕磕绊绊。赌气地坐在床尾。
      淡绿色的窗帘,卷曲在窗户两侧,大开的窗户,迎来暮春夜晚独有的凉爽清风,许是因为搅上了银色的月光。
      吃完晚饭已经一个多小时,房间里却还弥漫着松鼠鱼的香气,糖醋的甜香勾得她又觉得饿。
      刚刚吃饭时,那奇怪诡异的心情还没散去,饭菜吃得不多,倒便宜了冷琮。
      他边吃饭边打哈哈,说些不着边际的,他办公室里一个听都没听过的老编辑被老婆赶出家门了、前天采访的菜市场一杀鱼的大婶自称同风流才子徐云鹤是青梅竹马……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博容好不容易来趟南京,居然连家都没来,直接赴饭局,冷琮虽然失望,却还要照顾旁人的感受;娘更是白忙活一场,心中失落自不必提。能怪得了谁?
      冷伊自觉没做错什么,却更没有理由在这里给他们摆脸子,强撑着吃了几口饭菜,就上来背台词。
      凉风吹了小会儿,那如乱草般的心绪才稍稍平整,复又执起那卷剧本,清清喉咙,拿出要上台的轻柔嗓音,从开头第一幕念起。可刚看见“财产”二字,脑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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