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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炜:(你在高原)二[2/2页]

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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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测的后果——两方打斗一旦开始即难以控制;而暴力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小白却矢口否认,说这只是一场据理力争,不会发生武力冲突的。
      整个事件本应由村头老荒牵头,但这人阳奉阴违,暗中与集团的人勾结一起,从中获取大量私利。真正主事的人是勇武仗义的红脸老健,他是小白最好的朋友。老健带领村民到集团说理,却与集团的武装狭路相逢:一辆辆大巴不见头尾,跳下车来的全是集团的棒子队,村民们赤手空拳,不得不急急撤回村子。一路上棒子队穷追不舍,村里人有的被伤,有的被抓。作为反击,老健与周围几个村子的人携着农具,怒吼着冲进集团工区,一场大规模的群众暴力随即席卷整个工区。
      这成为震惊四方的暴力事件。在有关部门展开调查阶段,集团里的安保人员却借机拘禁村民。小白和老健等人在混乱中跑掉,自认为并无过失的宁伽却被老荒诬为“二军师”,被他们关到了黑屋子里。从此一段不堪忍受的日子开始了。这里关押了许多村民,保安人员乱施刑讯。最终还是因为岳父的关系,公安部门救出了宁伽,并且送回城里。
      宁伽回城后不被允许离开,并一再被有关方面追问小白老健等人的下落。宁伽忧愤、牵念,终究还是设法回到了危机四伏的葡萄园。但是这时地下采矿已经进行到园子的边缘,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地裂越来越大、越多,葡萄园危在旦夕。与矿业集团串通一气的某老总的秘书玛丽趁机出动,诱骗宁伽把园子卖给老总,这样即可得到高额补偿。宁伽置之不理,拐子四哥夫妇则发誓与葡萄园共存亡。
      随着酒厂的濒临倒闭,酿酒工程师武早精神病加剧,终在某一天失踪。他留下了大量信件,宁伽从中翻找线索,发现全是一些呓语:有的是写给他的,有的则是写给爱人象兰或其他什么人的。其中有一封信描绘了他的心仪之地,这使宁伽怦然心动,马上想起有一次他和武早去河西沙堡岛的情形。那是一处流浪男女的自然聚居地,到处是水汊交织、茂密苇林掩映下的沙岛,岛上形成了原始部落式的社区,有一位像女酋长式的人物叫三婶,是这个王国的实际统治者。那一次他们等于走进了惊心动魄的历险之旅,经历极为奇特有趣——女酋长以特别的方式款待了他们,让他们平安归来。这使那片沙堡岛的特异生活一直留他们心中,无法忘记。
      宁伽寻找武早心切,于是重返沙堡岛。仅仅是几年时间,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由于生态环境发生恶化,一种浮游生物(海蜇)疯迷一般涌上沙岛,群体自杀,堆起了高高的海蜇山岭。从四面八方汇集了不知多少加工和倒卖海蜇的人,他们又分成了几大帮派,不时发生大规模流血械斗,无比血腥。往日原始田园生活的融融气氛一扫而空,三婶等人也不见了踪影。宁伽在沙堡岛的一天一夜成为最惊怵的时刻,也根本不见武早的踪迹。
      凯平服务的那个半岛最大的公司,因为来往的直升机上有个大鸟的标志,所以当地人都叫它为“大鸟公司”。宁珂有一个情同手足的乡下朋友庆连,他的未婚妻荷荷就在这个公司里做服务员,后来又升为领班。不久荷荷精神失常,原本一直冷淡的女方家庭却将其扔给了庆连一家。庆连深爱荷荷,与老母亲一起服侍,可是她的病情还是愈加严重,母子一筹莫展。
      因为凯平就是“大鸟公司”的人,所以宁伽得以知道一些公司的内情。凯平越来越憔悴,往日英俊光泽的面庞又瘦又干,令人心疼。他向宁伽道出了与帆帆恋情的全部、其他一些隐秘。原来去大鸟公司任职前,他和她曾约定某一天双双逃离,届时凯平在约定地点望眼欲穿,帆帆却没有露面。过了一段时间,帆帆竟然嫁给了在岳贞黎身边服务的炊事员田连连。凯平得知消息后如同五雷轰顶,不解、惊愕,却不得不彻底离开、离开自己的家——养父的家。可是这并不能使凯平忘记帆帆。他的心情苦闷之极……凯平不得不通过宁伽与帆帆取得联系。可是宁伽带来的消息让凯平目瞪口呆:帆帆给炊事员田连连生了一个男孩,不久却又离婚;岳贞黎给了她一笔巨款,让她回到东部经营起一片大农场。
      多么诱人的一片农场,一入秋天,无边的玉米就像墨绿色的海洋。就在这里,凯平和宁伽见到了依然美丽的帆帆,还有她和田连连的孩子——头颅很大发育畸形,好像永远也长不大。孩子僵僵的眼神一直望着两个男人,手里有一个永远也吃不完的苹果。
      宁伽渐渐得知了荷荷精神失常的原因:她在“大鸟公司”里遇到了一个叫戒子的分公司经理,对方对她极为赏识,就让她做了领班。她的工资因此翻了几倍,而且成为中层领导。戒子与之关系越来越密切,随之合伙做起了一些隐秘的事情。有一次戒子借出国的机会,携一笔巨款逃亡海外,剩下来的荷荷就成了替罪羊,被总公司保卫处进行了旷日持久的审讯,最终精神垮掉。
      那个戒子不是别人,正是从南方归来的老红军的独子,如今老人就定居在半岛东部一座城市的南郊。宁伽在东部靠近一个小山村的平房小院里找到了心仪已久的老人。老人与高大的儿媳莫芳住在一起,闭口不愿提起自己的孽子。莫芳怀抱一只肥猫,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只等机会飞到海外与戒子会合。老人对时局忧心不已,日常所能做的,就是在不远处的苔菜地里劳动,夜间读书和写回忆录。他与宁伽谈起当年的战争、“六人团”,还有亲手创办的园艺场。而今毛玉不在了,沉冤昭雪,恶魔被钉到了耻辱柱上。老人谈得最多的就是他参加的半岛起义:第一场仗的艰苦与牺牲、死去的战友。一天深夜,老人打开了一个铁盒,让宁伽看一份发黄的、加盖了红色印章的纸头。原来这就是当年的起义手令。
      老人告诉宁伽:自己定居在这里,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不远处的村子里还住了另一位老红军,那是他的战友,如今患了重病,已经快到最后的日子了。老战友进城后抛弃前妻,重新娶了一个城里女人,十年前后悔不已,扔下一切返回了生他养他的小村。而今患了绝症却不进城里医院,一定要死在老家的土炕上,这会儿就和原来的老伴住在一起。老人和宁伽一起去看了蜷在炕上的骨瘦如柴的人……几天后老战友过世了。追悼会就由老红军主持。宁伽与全村的人一起站在沙沙小雨中,这里一片沉寂,连每一只狗都默默垂首。老人在葬礼上的讲话催人泪下:从头回顾了战友的一生,说这个人犯过大错,但最终还是一个好人。
      岳贞黎几次到农场找帆帆,都被拒之门外。他扬言要收回农场。凯平在危急时刻,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让宁伽转交帆帆。帆帆不能接受。果然,田连连代表岳贞黎来到了农场,说要领走自己的孩子。帆帆让田连连当着宁伽的面叫一声孩子,看看这孩子能否喊出“爸爸”二字!田连连不再吱声。帆帆哭着对宁伽说:他当然不敢,这哪里是他的孩子,这是岳贞黎的孩子!可是岳贞黎领不走他,我如今没有凯平,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这个孩子了……
      田连连空手而归。帆帆在凯平的一再劝说下,总算用他的钱还上了一部分巨债。但岳贞黎仍然千方百计地逼迫帆帆回到他的身边,直到实施了一个可怕的计划:让附近某集团将农场划入开发区内。帆帆被勒令搬出农场。限定的时间一到,一群武装分子乘大巴拥入农场,接着是一阵狂砸乱毁。情急之下帆帆只好求助于凯平。一个小时后警察赶到了农场,很快制服了那帮不法分子。一会儿一架直升机飞临农场,正是凯平。原来“秃头老鹰”吴淼特别找到了某位要人,并让凯平立刻赶到现场。
      半年后,岳贞黎心脏病突发而亡。
      凯平最终与帆帆生活在了一起,经营起这片农场。但几年后因为半岛开发加剧,他们还是选择了离开。某一天宁伽接到了来自高原的一封信,正是凯平和帆帆写来的,他们在那里与战友一起经营了一片更大的农场。信里写道:“这里高,这里清爽,这里是地广人稀的好地方!”
      最终因为矿区开发以及周边环境严重破坏,葡萄园地裂纵横,已经无法种植。为了使年近老迈的拐子四哥夫妇有个安定的晚年,宁伽用尽了自己最后的积蓄,为他们在城里小区购买了一套房子。可是四哥愤怒且坚辞不受,发誓要与葡萄园守在一起。
      举世闻名的东方最大的葡萄酒城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火,失踪日久的武早不知怎么出现在大火的现场。同时在火场上出现的还有阳子和吕擎、庄周……这些人好像受神灵召唤而来。日后,他们所有人都去了高原,离开了“低洼和拥挤”的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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