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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车夫长吼一声,马车急速停止了狂奔。
      珍莉推开窗帘外眺。此时,两座简陋的土坯并排着屹立在茫茫白雪之上,两个身穿盔甲的虎背熊腰士兵,手握砍刀,徐徐向马车靠近。
      车夫干练地跳下车,一脸恭敬地站在马车旁,似乎在等候检查。
      “来者何人?”其中一个士兵对着车夫用蒙语厉声吼问。珍莉虽听不太懂,但大概可以推测出对方的语意。随即,她小心地从车内钻出来,借着车夫的搀扶顺利下地。
      正好,俩名士兵靠到了近前。见状,珍莉用自己唯一懂说的蒙语‘我是神女进行了回应。
      士兵中年纪较大的向前迈了两步,揉了揉眼上的雪渣,定睛一看,马上,他变得相当恭顺,并说:“不知神女大驾光临,快请进!”末了,他还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珍莉转脸就跟车夫说:“大叔,请您在大门前等一等我,半根烟的时间我就会回来。”车夫点点头,自顾自地驱车前行。
      珍莉跟着两名士兵踏雪移动,本已消瘦的身体实在经不起折腾,她只能每走两步停一步。短短几米的距离,仿佛移动了半个世纪。
      终于,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珍莉顺利进入了军营。不过,这个时间,大部分的士兵都在训练,场子上挤满了人头。
      ‘我不能太过高调,还是找人把他们带来更好。如此一想,珍莉对着身边年长的士兵唤了句‘请找翻译的蒙语,当即,那士兵就向场子深处跑去。珍莉便选择躲在岗哨塔之下,静待翻译的到来。
      很快,一个小个子被年长的士兵带了回来。“神女,您好!我叫布和。”小个子向珍莉鞠了鞠躬。
      “布和,你好。请问孙灵和德在吗?”珍莉柔声问,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
      布和眨眨眼,挠了挠头才道:“哦,他们俩位好像还在营内,今天没有外勤。”
      “请转告他们,我来了,并请他们来这里跟我见一面,你能帮我吗?”珍莉握住布和的手说。
      布和脸涨红气,腼腆地点点头,转身就飞奔向营帐区。
      几朵云缓缓地飘过训练场上空,训练的士兵逐渐散去,却迟迟没有见到孙灵与德俩人的身影。珍莉兴许已经猜到结果,她用力地抿住嘴唇,实则在强忍随时可以倾巢而出的泪水。
      不一会儿,空空的训练场那端奔来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珍莉认得,那是布和。所以说,她已然看到了结果。
      布和喘着大气,半弯腰身歇息,顿了顿才说:“神女,对不起。您的话我带到了,可是他俩都说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出来见面,并要您赶紧回去。”
      “噢!明白了。”珍莉露出勉强的笑容回应,然后,她将手上的两袋东西递给了布和,接续说:“那麻烦你把这两包药食交给他们俩人吧!这是预防感冒的配方。谢谢。”说罢,她戴上披风的帽子,艰难地走向门外马车所在。
      其实,从转身那刻,珍莉便已失声哽咽,泪流满面,心脏似乎快要停跳,估计只有张学友的《心如刀割》最能唱出她此刻的哀愁吧!
      将军营帐内,德靠在了帐门边,他正愧疚地望着训练场的另一端,大门的岗哨那块。他选择避而不见,并不是他不想念珍莉,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他明白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和反省。
      孙灵靠坐在自己的床位上,双眼空灵,他的内心正被地狱之火在炙烤。那件事情过后,他已经迷失了方向,尤其是在爱与责任之间来回纠结。他爱周文柯,他也清楚,周文柯深爱着珍莉,本来,这样的关系甚是完美,即便三人同住,想必可以和谐共处,可自己却偏偏被坏人利用,以最龌鹾的方式毁掉了这段三角关系,他实在无情可堪。
      马车再次。这一回,目的地是西南面的军营。
      可不知道为什么,天气竟褪去了先前的晴朗,开始下起了小雪。
      珍莉落寞地望着身边的另外三袋药食,她有预感,周文柯三人也会对自己避而不见。或许,他们觉得这样做对彼此都好,但却忽略了此一时彼一时的事态。
      再次摸了摸小腹,珍莉悲哀地说:“孩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喔。如果爸爸们都没有空,我们娘俩可能会提早到天国长住,这样,你会怪妈妈吗?”语毕,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没关系了,反正我们只是这个世间的两粒小尘埃,在不在这个世上,哪会有人在乎?”珍莉轻轻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
      随着长途跋涉的疲劳感渐涨,珍莉含泪进入了昏睡模式。
      一个时辰后,eva与巴雅尔抵达了南面的军营。这一次,巴雅尔借着蒙语的优势,一直长驱直入,领着eva径直进入德与孙灵居住的营帐。
      面对突然而至的eva,德满脸的尴尬。孙灵倒是没啥所谓,他悠悠地调侃说:“哟,这谁啊?真是活久见。”
      “德哥,孙哥。请问您们有没有见到珍莉?”巴雅尔急促地问。
      德暗感不妙,却被孙灵抢话道:“干嘛问我们?你应该最清楚!当初我们离开后,照顾她的责任就全权交给你了。”
      巴雅尔一脸沮丧,眼神中尽是内疚,他无法驳斥孙灵的谴责。
      “怎么回事?你这样子……”德终究是忍不住了,他满脸焦急。
      巴雅尔再次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边哭边说:“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珍莉。呜呜呜……”
      瞬间,孙灵冲上前,揪住巴雅尔的衣领就吼:“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眼看场面有些混乱,eva只好及时制止,并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叙述残酷的真相是一件让人心碎羞愧的事情,需要莫大的勇气,eva做到了客观,也将自己的过错明确地指出,这让巴雅尔刮目相看,自愧不如。
      聆听也是一种学问。聆听心碎的真相,还要保持平静,这是一项需要定力的技能。众人中,德算定力最好的,可是,面对珍莉惨状百出的生活,他不免潸然泪下。孙灵没有哭,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双拳紧攥,心悸胸闷。
      当然,前面的都是铺垫。当eva说出珍莉怀有身孕,并被判决流掉孩子后,德与孙灵相继轻捶自己的胸脯,放声大哭。
      恰巧,布和提着两袋药食进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结巴地说:“德将军,孙将军,这是神女让我拿给您们的,说是可以预防感冒。”
      听到布和的话,孙灵眼含热泪,缓缓回头。一看到对方手中的药食,孙灵哇地一声趴在地上痛哭,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欠了珍莉好多好多。
      “那神女现在在哪里?”eva紧张地追问。
      布和摇头回应:“两位将军说他们有要事,没空见面,所以神女就把药交给我,吩咐我拿给他们,然后,她就离开了。”
      “多久以前离开的?”eva再次追问,双手急迫地倒腾披风,准备得到答复后马上离开。
      布和为难地用手指计算时间,半晌才回答说:“快有一个时辰了。神女坐的是马车,那个车夫我认得,是我们部落里出了名的马车好手,据说由他赶车,一天之内可以从部落直达四方的军营,并即日来回。”
      “ax他们在哪个军营?”eva没了耐性,抢话道。
      当即,巴雅尔、德和孙灵异口同声道:“西南。”
      eva没再说话,扯住披风就冲了出门。巴雅尔从地上爬起身,跑起直追。
      德与孙灵从悲伤中回神,他俩纷纷换上厚实的外出服,相继跑向马槽。途中,紧跟俩人身后的布和忙问:“俩位将军,您们要去哪里?”
      “布和,你让俩位副将先行管理军营,我和孙将军有要事外出,有机要密电的话就待我们回来再说。明白吗?”德迅速回应,手上也没闲着,正快速地安装马鞍,装载粮草工具。毕竟这一出去,估计也要两、三天才能回营。
      霎时间,雪白的草原上多了四匹骏马驰骋,仿佛四个黑色的石子在水面点起的涟漪。
      小雪越下越猛,阳光转瞬即逝。再者,日落西山,天色逐渐暗沉。
      车夫确实是快车手,仅是个半时辰的颠簸,马车就在黑夜降临前抵达西南面的军营。
      同样的盘查出现,不过,这次却遇到了熟人。门前守卫的其中一个士兵,他正是珍莉之前救活的小瓦图父亲,即当天到营帐内跪拜珍莉的那位。近距离的端详,他马上就认出了珍莉,并将其带入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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