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莉还是选择站在岗哨之下交谈。
瓦图爸爸很快就找来了翻译,这让珍莉相当省心,一翻寒暄过后,珍莉便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翻译二话没说,冒着雪雨跑到了将军营帐,认真地通传了珍莉的意愿。
不料,当翻译回来时,身边只多了一个人。仔细一瞧,原来是ax。
“好久不见了,ax。”珍莉卸下披风盖帽,露出憔悴的容颜,柔声道。
看着面前病怏怏的珍莉,ax的心当即一沉,他没有想到,仅仅不见两个月,对方就瘦了一大圈,而且神色与情绪都不对劲。他心疼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配些药给自己吃?”
“嗯,这次病完,以后都不会再生病了。”珍莉淡淡一笑,凄婉回答。
实在看不下去,ax握住珍莉的手就说:“来,我带你到暖和点的地方休息休息。”通过肌肤的接触,ax更加肯定了珍莉身体的不适。
“别,ax。你们来这里受苦,其实也就是不想回想伤心的事。我这次来,不是要让你们为难的,不用进去也行。”珍莉不想让周文柯和高云声为难,遂拒绝了ax的好意。紧接着,她将三包药食递给了ax,并说:“这三服药食是专门为你们三人配制的,对于预防感冒很有效,如果感到不适,记得煎来服用。”
ax接过药食,心里更为难受,自己不仅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还没有给予珍莉足够的关心,反倒是珍莉时时惦念着自己。他看了看越发寒冷的天气,疼心地问:“不要太在意。要不今夜在这里住吧?现在天气不好,夜路很危险。”
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突然从远处跑来,他高声冲ax传话,说:“马斯将军,周将军有请!”
一旁的翻译听后及时地作了传话,ax实在是纠结。
“没事的,别挂念,快回去吧!我走了。”珍莉压住心碎的痛苦,向ax作了一个简短的告别,转身就走出了军营大门,消失在弥漫着纷飞大雪的黑夜中。
ax本想跟出去看看,奈何传话的士兵再一次高声喊话,他只好郁郁寡欢地往回走。
黑夜,吞噬了一切,包括希望。
珍莉紧拽披风的帽沿,低着头,举步为艰地靠向门前等待的马车。只有车夫看到了她的脆弱和抽咽,却无法感同身受。
马车与黑暗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隐身于狂啸的北风笼罩中。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eva四人才抵达西南面的军营,这已是他们快马加鞭的极端速度。
经通报,这一回,翻译顺利领来了周文柯三人。
“人这么齐,不会是来讨伐我吧?”高云声玩世不恭地浅笑说。
不过,等来的却是质问。eva不太客气地直言道:“珍莉来过吗?”
问题很唐突,但也算是刺到了周高两人的死穴,俩人瞬间黑脸。
“大概2个小时前来过。她是不是生病了?”ax不安地说。
eva冷冷地看了周文柯和高云声各一眼,前者的表情比冰还寒,后者则表现得极其不耐烦。她不想再跟这俩人说些什么,而是选择与ax沟通,说:“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应该是要回部落吧!我猜。”ax无奈地说。
“明白了。驾!”eva草草应声便策马离开。
当场,ax拉住孙灵的马绳,焦虑地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珍莉肯定是病了,她的眼神,我感觉那是寻死之人的情绪!天啊!”
孙灵由始至终都没敢看周文柯的眼睛。本来,随eva三人离开是最好的结果,却不慎遇到ax的阻挠,一时间被抛在了后头。如此一来,他不得不留在原地等候消息,毕竟天太黑,独自行动有风险。
这样一来,孙灵便担当起了叙述者的角色,他把从巴雅尔和eva嘴上得知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告诉了ax,当然,一旁的周高俩人也‘偷听了不少。
“我的天啊!她,她竟然遭到这样的对待!这些人实在太坏了,珍莉对他们如此真心实意……”ax无法想象珍莉在两个月内的遭遇,别说一个弱女子每天吃不饱睡不暖,还要面对恶毒的言论压力,更何况是怀有身孕呢?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珍莉如此憔悴,如此无力。
周文柯与高云声没有过多的表情,实则,他俩的心已然在渗血。此时此刻,他们最后悔的便是执意离开珍莉的决定。他们真的只想平复尴尬,把那件事情彻底忘却,但可怕的‘直男癌却时刻地钳制着他们的言行。这两个月时间,他俩一直在反省,一直在自问,他们想理清自己对珍莉的感情,以及现实这段形婚的存续意义。直到刚才,ax将珍莉送来的药食摆在面前之际,俩人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爱这个女人,不免失声哭泣。
清静了内心的执念,ax打算夜骑出发,追上eva等人,一同寻找去向不明的珍莉。孙灵表示跟随,周高俩人也积极响应。
就此,七人分成两个小队出发,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回到珍莉的身边,无论前路是风是雨。
爱情与友情往往相织交缠,理解与包容是唯一解决这种说不清对错的执念方法,非要理出谁是谁非,那是自寻烦恼。爱,是多样的存在,虽然界限不甚分明,甚至难以分清,但真心不会说谎,只有爱与不爱的区别。人的一生,深爱的人会有很多,比如自己的父母,亲人以及朋友,不同之处在于每一份爱的延续时长,有些是一辈子的存在,有些却是短短一眼的刺激。当爱找上门时,无论这份爱有多沉重,或是有多意想不到,展开双手拥抱它,自然地面对它,或许这样才能看透它的真正含意,逃避兴许会产生更多的烦恼。
马车急行了半个多时辰,车夫决定在前方几百米处找个山洞短暂歇息,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赶了一天的路,实在疲惫。珍莉相当赞成,实则,她是打算在附近找个长眠的地方。这种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随便找个地方躺着,不用半个小时便会因低温症陷入昏迷,直至死亡,相比起跳崖或自捅,珍莉更接受以这个方法离开。
人算不如天算。马车还没到目的地,一群骑着高个儿大马的人便举着火把从四周蜂拥而出,凭穿着和言行,珍莉推测对方是山贼。
车夫似乎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他高声朝车内喊:“神女,坐稳了!”
珍莉马上伸出四肢,紧撑车厢,以作随时的应对。
没想到,夜路走多了,还是会有翻沟的可能。这不,身心到达极限的车夫,终究敌不过身后五、六匹快马嘶吼追赶,在一处山凹边乱了向,轮子一滑,连人带马便滚入了不知深浅的山凹深涧,叫喊都来不及留下。
见状,暴徒们纷纷悬崖勒马,停在凹边向下观看,甚至还有人朝下扔落火把,以确认马车的坠落深度和坠毁程度。
火把没落到山凹的一半,雨雪已将其湮灭。那众暴徒顿时失了兴致,只好不爽地调头离开,嘴里还不断嘟嚷着粗暴的言语。
漆黑中,时间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一阵马蹄声靠近了马车滚落的山凹边。
忽然,一个虚弱的男声从凹下往上传,他正呼着:“有人么?救救我吧!”
由于对方用的是蒙语,eva只好让巴雅尔前去探个究竟,自己则与德在路边放哨。
“我是白鹿部落的巴雅尔,请问你是谁?”巴雅尔伏在湿滑的凹边朝下喊。
当即,男人有些激动,朝上高呼:“我是乌恩奇!快救救我。”
一听到名字,巴雅尔傻了眼,他连忙向eva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乌恩奇老爹,神女在你身边吗?”趁着eva靠近,巴雅尔再次发问。从部落出来,他早就从卫兵处得知,为珍莉赶车的是乌恩奇老爹,因此,在这种状况下相遇,珍莉估计好不到哪儿去。
这回,凹下传来呜咽的悲鸣声,似是乌恩奇老爹在哭泣。
大概看出了所以然,eva很紧张,她伏下身用汉语喊话道:“老爹,你先别哭,有事好好说!”
“刚才有群强盗狂追我们的马车,结果路太滑,车子连人带马坠入了凹底,我幸好拽到了一棵小树,悬在了半空。但是,但是,神女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还在马车车厢内……”车夫乌恩奇愧疚地还原事实。
“珍莉!!!”eva强忍泪水,放声对着眼前的深凹黑地大喊,她只想听到珍莉的回应。
然而,事与愿违,直到ax等人赶到出事地点,珍莉都仍处于失联状态,生死未卜。
第十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