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堂,这是珍莉唯一能认出的两个字儿。
借着臂膀之力,在推开半扇门后,德侧身闪入。迎着淡淡的檀香味,他把珍莉放置在一把太师椅上,接着,他蹲下身,握住对方的双手反复呵气搓揉。
得益于德的细心,珍莉方记得自己双手的存在。
雨雪乘着狂风,肆意地从没有关紧的门缝涌入齐堂。见状,德迅速用门边的椅子作抵,尽量挡住风口。
屋内的冰寒之气没有消散,可珍莉却莫名地感到温暖。其实,能再见到德,她真的很开心。
“我到后面看看,找些能烧的东西,生堆火,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冷。”说罢,德朝齐堂的深处走去。
迷蒙中,珍莉似乎看到两米外有一道屏障,心想:‘那应该是道屏障吧!?想到这个地方可能有前厅和后厅,她不免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掏出兜内的小猎刀,屏息静气地聆听四下的动静。在她心里,eva不亚于鬼魂般的存在,经常会突然出现。
良久,德才从漆黑的深处走出,此时,他的手里捧了一叠旧报纸。本想说些话调动气氛,可当看到珍莉如此安静地一动不动,他不由心生诧异。
随着黑夜完全侵占大地,齐堂内也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珍莉的双眼彻底失去了功能,连轮廓也看不见。幸好,她的听力和感知还行,可以通过声音辨别德正在做什么,更可以通过冷热辨别火堆的大概所在。
北风实在太劲,德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燃起火堆,而且,在寒气的围拢下,那火堆总是奄奄一息,热量不足的状态。这为珍莉掩盖自己眼睛异常的事情提供了一定的帮助。
“这北风太厉害了,火都燃不起来。”珍莉主动地说。
德没有发现珍莉的异常,想了想,他握住对方的双手温柔地搓了搓,说道:“你是不是还感觉冷?那我再拆把椅子烧掉吧?”
轻轻摇摇头,珍莉应了声‘不用。她很是纠结,不知自己该不该把眼睛看不见的事情告诉德。凭德的善良,她一定可以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那也意味着她必须与eva‘和平相处。
虽然珍莉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可德还是照样按主观想法做了。他将临近的一把松脱木椅拆了个透,并把木条逐一扔到火堆上。
火蹭一下烧了起来,光亮和热量皆是先前状态的好几倍,瞬间,整个前厅亮了。
‘惨了,眼睛的事情,可能要穿帮了珍莉甚是心急。
这时,德开口道:“来,快把手伸出来,现在火堆够暧了。”
硬着头皮,珍莉转脸朝德所在位置笑了笑,同时,她也伸手靠向火堆。这说不准是一个掩盖秘密的好方法。突地,一阵极寒后极烫的烧灼感直达心尖,她一下没忍住,揪心地嗷了一声。
当即,德拽住珍莉的手就往自己的耳垂上放。听闻,这是一个瞬间降温的土方法。几秒后,他将对方的手摆在眼前观望,柔声道:“幸好,没有伤到真皮层。你也真是的,看我的时候去伸手,不烧到才怪。”他的脸上泛起几缕心痛的神色。
‘总算,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喘着气,珍莉安心地卸下一身紧绷的肌肉。
“呼~~~”德轻轻地朝珍莉那受伤的部位吹风,在看到对方一额汗时,他担忧地问:“是不是很痛?”皱了皱眉,他又道:“我现在就开车出去找药!”
珍莉猛然用另一手拽住德的衣角,并说:“不用了,谢谢。”当发现德缓缓蹲下身后,她担心自己双瞳的异常会被发现,遂装出无奈的表情,垂头低语说:“其实,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是她再说了,eva知道了,会伤心的。”
顿时,德一把将珍莉揽入怀,声线激动道:“一直以来,我都想跟你解释,可总是找不到机会。现在,你愿意听我说吗?”
靠在熟悉的怀抱内,一股久违的安逸涌上心头,珍莉不想再逃避,她决定是时候面对一切了。抿了抿嘴,她点头应允。
“eva是我最为重要的朋友。在我回泰国读博士前,我们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本科的校友。虽然她修读的是经济学与法学,与我不同专业,可因为彼此读书都很刻苦,智商也差不多,所以,我们成为了谈得来的朋友。”德像念故事般娓娓道来。
‘不对吧……对于这俩人的现状,珍莉倍感疑惑,却又不敢提出疑问。
“eva是个好女孩,就是比较任性,心地不坏。”德又道。
珍莉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幽幽地补了句:“但是她很凶啊!”
德笑了,说:“她呢,大学毕业后就留在美国的fbi工作,可能是对坏人对多了,气场太大。”
‘我擦,她竟是个fbi?难怪身手这么敏捷。如是想,珍莉自然地发出了一声‘哦。
“其实,那天晚上,她发现树林里有两人,于是便潜伏过来,摸摸底。不曾想,第一个探究的是男生,而且身型上强弱差距较大,所以,她就使用美人计来迷惑。结果滚了半天,月光出来时才发现那人是我,她一高兴就亲吻我,仅此而已,没有然后。”笑声过后,德又一本正经为自己那晚的事情‘开脱。
“哦~~~”珍莉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词,神情有些奇怪。
德似乎看出端倪,他瞪着眼忙问:“有,有问题吗?”
“那她的活儿一定很超卓,不然你也不会咦阿嗯了半天”珍莉平静道。那种平静,让人一听就是浓浓的醋味。
听出了讽刺的意味,德用力抱紧珍莉,低头凑到对方的耳边,喃喃说:“最初,我以为那个人是你。”
这简直是情场高手的水平!
珍莉被柔柔送入耳际的情话弄得一脸通红,她缩起半边肩,腼腆地低头咬唇。
第一次看见珍莉娇羞的反应,德很是喜悦,他隐秘地扬了扬嘴角,然后道:“我真的把她看成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朋友。当然,她肯定是爱我的,但我不能阻止她。”
“呵呵,看来你是真的自恋。”珍莉笑道,可下一秒,她忽地想起阿墨霓这个名字,权衡下,她竟傻不拉几地问:“对了,阿墨霓,她是不是你爱的人?”
显然,这个名字对于德来讲是个死穴。迟疑了好长时间,他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虽然看不见德的表情,但珍莉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她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于是,为了圆场,她急忙道:“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要说了,谁都有不可说的秘密。”
就此,德没再说话。他靠在墙边,双手怀抱珍莉,用脸颊轻抚对方的侧发,嘴里还轻哼泰国小调。
恍恍惚惚间,珍莉睡着了。这或许是她连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直到一阵严寒刺体,她才从睡梦中惊醒。颤抖着坐起身,她看见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大衣,那是德的外套。只见其衣,不见其人,她很是担忧,心想:‘这么冷的天,他连外套都没穿,应该走得不远吧!但,当看到地面上的火堆仅剩炭黑灰渣,不见缕缕白烟之际,她才明白,对方至少在1个多小时前就离开了。
eva毕竟也是女生。
睡了一觉,加之又是白日,珍莉感觉视力比昨夜好了不少,趁着眼睛能看到模糊的事物,她决定先行了解一下齐堂的内部构造,这样,万一eva真的来找茬,她也可以找个角落藏起来。
她起身前行,绕到了屏障之后,这才发现,原来齐堂的后部空间很大,约有七、八十平米。这里满地都是跪垫,角落里还堆着各类大小的香油瓶,估计是处接待信众的地方。
穿过跪垫区域,在后厅的尽头,珍莉看见一扇虚掩的木门,同时,她还听见门外传来了一些细微的杂音,似乎有两个人在对话。
靠门静心聆听,她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因为对方使用的是全英文的交谈,再者音量又控在10分贝左右,为了听清内容,她比以往投入了更多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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