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专注。果然,随着精神的高度集中,她清晰地听到了门外两人的话语:
“她是个单纯的女生,不是坏人,一路走来,她从来不曾害过我!”那男声强调道。咋一听,珍莉就认出说话者是德。
所以,不用猜测,剩下的女声肯定就是eva的。只听,eva辩解说:“你能不能冷静分析一下?她看起来笨手笨脚,凭什么她能活下来?我和你一样,我们都具备生存能力,她要真是你说的那样单纯,根本不可能活那么久!”
虽说eva的分析没错,但德还是低声反驳,道:“你为什么总是对一切都抱有怀疑?甚至是恶意的怀疑?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或许她的命好,上天一直保佑她,为什么就不行呢?”
“ok,我们重新整理思路。你说过,你身上的背包是她替你准备的,对吗?”eva平静地问。
没有犹豫,德果断回应:“是的。”
“那你是否发现,包内的所有配备都与我们接受过的生存训练指示一致?”eva又问。
还是没有犹豫,德再次果断回答,说:“知道!但这不代表什么。她其实是一个很心细的女生,并不笨。”
“很好!”eva用力地深吸一气,然后,她边从包内掏东西,边严肃质问说:“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透过门缝,珍莉这才发现,eva手中提着的竟是自己的背包。一想到包内的那件东西,她就慌了神。她的包里,除了衣物、食品、紧急用药等必须品外,还藏了一支俄制的雅利金‘格拉奇635的9毫米口径手枪。
这枪,百分百能击碎她与德刚刚修复的关系;而且,它还能百分百证明她不是单纯的姑娘。
‘完了完了惊慌中,珍莉转身逃跑,却不小心撞到侧旁的红木矮柜上。那声响引起了门外两人的警觉。
所以,未等珍莉从前厅夺门离去,eva就快步追上,并冲即将开门的珍莉怒吼,道:“不许动!”同一时间,她已将枪口瞄向了对方的后背。
本能驱使下,珍莉暂停了所有的活动,但,她并没有选择举起双手或抱头蹲下,而是驻足原地。生死面前,众生平等,她并不怕死,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罢了。
几秒后,德紧跟而至。盯了眼eva手中的枪,他看到,那枪保险已解,随时都可以发射子弹,重点是,持枪人枪法很准,不过,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压低枪口。分明,他内心在挣扎。
“你究竟是什么人?”eva忽然厉声喝斥。
珍莉没有转身,她冷言道:“我是谁都不重要,反正你是铁了心要杀我。”渐渐地,她开始接受了自己会死在此地的结果。
德还是一言不发,脸色却每秒愈沉。
见珍莉抵死不说,eva主动向前迈了一步。在齐堂并不宽敞的前厅内,这一步尤显杀机的张扬。
珍莉听到脚步声,感知死神正在逼近。然则,好死不死,迎着门缝涌入的北风,她那虚弱的身体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哼,知道怕了?我告诉你,你的身份我是可以推测出来的,根本不需要你的证词!只是看在德的份上,我多给你一次机会。”趁机,eva趾高气扬道。
‘what?打个冷颤就是害怕?笑话!如是想,珍莉猛然转过身,一脸愤恨地盯着eva和德,那架势,俨然是即将英勇就义的正义人物。
搞笑的是,eva没料到珍莉会如此‘英勇,敢与她面对面对质,顿时语塞。愣了十来秒,她转了副面孔,平心静气地说:“这样,如果你老实交待,我可以既往不咎。”
“交待什么?我身正不怕影斜。”珍莉冷哼了一声。
或许eva从来没见过如此‘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她有些恼了,压着嗓门道:“那这把格拉奇为什么会在你包里?这枪可是欧美国家的特工专配,在中国,很少有机会看得到。”
撅了撅嘴,珍莉冷笑说:“我怎么知道这枪为什么会在我的包里,说不准是你放的,故意用来诋毁我。”
终于,eva被气得怒火中烧,她迅速向前又迈了两步。这时,枪口距珍莉的心脏仅余二十来公分,可以说,只要她动动手指,珍莉就会即刻见阎王。
到了这个份儿上,德总算给出了反应。他快步走上前,轻轻推开了枪口,并柔声劝慰说:“有话好好说。既然大家都没证据证明枪是谁的,那就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
德的话音刚落,前厅就突发一阵摇晃,那晃劲和频率十分渗人,宛若七、八级的地震。不一会儿,室内的摆设便被完全颠出了原位,门窗也被震得自行打开。物件儿都这样了,人肯定也不能幸免于难,珍莉三人被晃动瞬间甩在了地上,久久无法起身。
面对突如其来的地震,德和eva相当地默契,他们缓慢地爬向临近的桌椅,试图藏身于有盖的掩体内,而珍莉则没有想着藏身,因为,她看到了出路。
看见珍莉愣在原地,德实在不忍心,他急忙从桌底爬出,边伸手去揪珍莉的衣物,边大喊:“珍莉,快拉住我!”
缓缓转过脸,珍莉朝德嫣然一笑,尔后,她迅速翻滚身体,直冲大开的前门。
此时,eva发出了最终的警告,只听,她厉声尖吼说:“再跑我就开枪了!”
没有停顿,珍莉侧身翻过门坎,手脚并用地在庭院内爬行,恰巧,枪声响了,飞出枪口后,子弹夹着被压抑了许久的怒火插入了珍莉的左后肩。当即,她发出了一声闷哼。
看到眼前的一切,德微张嘴,一脸震惊地定在原地,任由室内地动山摇。
中枪后,珍莉经历了一阵短暂的大脑短路,在疼痛窜遍全身之际,她逐渐回神。不是枪伤让她‘精神抖擞,而是德的不信任。由始至终,她都期盼德能护自己周全,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做老好人,两边都不得罪。也是,德说过,eva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没有之一。
她的心焦了,俨然肩上的枪伤。
心碎,还可以粘补;心焦,只能挫骨扬灰了。
枪响过后,室内的地震越发地严重,即便是身手敏捷的eva也无计可施,被完全困在齐堂的前厅内。奇怪的是,齐堂外的地震却停止了。
‘爱莉想到这或许是爱莉做的掩护,珍莉咬紧牙臼,拖着沉重的身体一寸一寸向牌坊爬行,她的脑海中挤满了灿盛君的笑脸,那是她眼下唯一的动力。
‘正当修行时,或许最能形容她当下的状况。
天上又开始撒雪花了,一片片,一点点,似在为珍莉的伤痛表露怜悯。
紧缩左肩,珍莉无力地在雪地上跪爬前行,一路走来,不仅留下痕迹,而且还拖出一条血路。好不容易,她越过古寺的牌坊,未等换个姿势下落,她就脚下一滑,刷一下从来时的坡道上一滚而下。
山岗下,风雪更为肆虐,天空持续呈现一片灰蒙,根本分不清昼夜,唯有白雪的昼颜,照亮着前行的坎途。
珍莉摊坐在山岗脚下,一处路基旁,无力地哽咽啜泣起来,她感到阵阵苦涩从喉咙的深处涌出,那苦味似乎由心而发。她想痛哭,可每落一滴眼泪,她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一次,婆娑中,她看见变成雪珠的眼泪,逐一地坠入白茫的雪海,俨然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心埋入坟墓。
忽地,风雪中有两枚圆光正逐步靠近,不仅闪个不停,而且还越变越大。半分钟后,一台被雪包围的装甲车停靠在珍莉的近旁。
车门被从内开启,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脑袋从门内探出,那人正是爱莉。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这是珍莉对爱莉最深情的告白。
瘪起嘴,珍莉飞扑着冲向爱莉的怀抱。那一刻,她的眼泪和鼻水已然化作冰天面膜,在脸上结出一层薄薄的霜花。
爱莉紧抱珍莉,柔声安抚说:“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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